那一场闹剧,箫卿颜是尽收眼底,她笑着看这群蚁争食的场景不由得摇了摇头。她抬眼看着夕阳,突然觉得这宫廷的天真是狭隘,永远都是四四方方的。
这是一座城,而且是密不透风的城。外面的喧闹进不来,里面的荣华出不去。箫卿颜在城楼上看着夕阳,那金色的光辉给这一座古老的宫殿铺上一层金色的地毯。这儿当真是得天独厚,到哪儿都是金灿灿的。
箫卿颜看着那群面上相安无事一起赏梅的宫妃笑了,她问如画:“你说他们知道多少外边的事情呢?”
如画摇了摇头,箫卿颜自嘲一笑:“估计是什么也不知道吧,她从小到大都是从一个小小的院子搬到另一个较大的院子,最后再搬到这个最大的院子来。”
如画低头不语,她看着那些巧言做刀,绫罗做刃的女子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悲凉。箫卿颜叹息一声,看着天边的那一朵火云:“他们看到的天空与我看到的天空是不一样的,他们看到的天空是四四方方的,而我看到的却是湛蓝的,无边无垠。如画,我有时候很感谢池君墨,是他将我逼出那个狭小的院子,让我能看到这一片天。”
箫卿颜这话说的自然是真心的,若是池君墨对她好一点,不求多好,只求是平常夫妻的模样。箫卿颜都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池君墨,为他做尽一切不可能的事情,甘愿呆在那个战王府的小院子之中。原身是一个看尽了夫妻不和,渴望爱情的女人,很不巧她也是。只要一个男人愿意对她好,她都愿意付出,池君墨的当头一击将她的心彻底击碎了。
接下来呢?她遇上了池君煜,那个男人骑着马儿闯进了她的世界,可真是一个风神俊朗的男子啊。强大,深情,那一双眼睛有着特殊的魔力可以将她牢牢地吸引住,若不是箫卿颜当时受伤太重了,神智太过清醒,池君煜还真能捕捉到她这个弱小的猎物。
箫卿颜看着那一层镀金的宫殿,恍惚间觉得这个宫殿就是外表华丽的梦魇,外面的人觉得那是天堂一样的梦境,可是里面的人却身处在被生吞的地狱之中。箫卿颜垂下了眸子,前世的记忆太过模糊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归家后的冷清。
若是有人对她说有三个很不错的男人都喜欢你,你会如何做?箫卿颜恐怕会觉得那人就是在说笑话而已,现在想来箫卿颜终于有了答案。池君墨和池君煜都是控制欲极强的男人,可能他们的心是真心的,可是他们的情却是脆弱,凉薄的。那种爱情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让人不忍触碰。池君兮的情,恰似那温柔的小溪流,慢慢的,轻轻的,待她发掘的时候,箫卿颜发现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箫卿颜抬眼看着那夕阳,那阳光很是温暖,可是她却流下泪。她想起了那一支签了,莫相扰,这话当真是笑话了。她的姻缘路上遇上两只拦路虎这又怪得了谁呢?
箫卿颜揉了肉太阳穴下了楼阁,如画连忙问:“娘娘,这就走么?”
“这宴席是给他们用来热闹的,热闹是他们的,这地盘也是他们的,与我有何关系?”箫卿颜笑着答了这句。她不想与这些人有太多的九个,反正再过几日,这些如花美人就要成昨日黄花了。不过若是有人有那心机与胆量爬上池君墨的床,那就另当别论了。
箫卿颜的唇角勾了勾:“走吧,再待下去真的就没意思了。”
“诺。”
赏梅宴的人估计不会知道她们曾经一起嘲笑的对象就在她们的上头看了一场闹剧,他们依旧过着他们不变的生活,或许冷不丁地消失了一个才会掀起一丝波澜。后宫的戏永远不缺少人来演,这里的人各个都是精明的戏子,只可惜看客却太少了。
赏梅宴的那一场大戏足足闹腾了一个星期,当那报春的杜鹃鸟落在箫卿颜的窗前时,箫卿颜才恍然一笑:“原来都这么久了啊,还真是没有想到呢。”
春天终于到了,池君墨厉兵秣马的日子也到了,林鑫那个家伙爽快地给了池君墨六架炮台,现在已经备在了怀远大营。春天本该是希望的季节,可是现在却要染上一层血了。
池君墨整理好了一灌,他踏上了点将台,可就在他前往点将台的时候池君墨却拦住了他。池君煜看着池君墨:“你真的要如此么?”
池君墨听到池君煜的话只觉得这人当真是可笑了,什么叫真要如此?这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结局,难道他还不能反抗一下争取活命的机会么?池君墨呵斥了一声:“让开。”
可是池君煜却还是挡在了池君墨的身前:“三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拿着屠刀不去赶走侵犯我们的异族,反而是对向我们自己的同胞,您觉得这样合适么?”
就算到了这样一个紧要关头,池君煜还是想要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他真是不吐不快了。当初明明有机会解决为什么非要弄得你死我活。池君墨听到池君兮这一番话笑了笑,随即他便一把抓住了池君兮的衣领:“你以为你是什么,如果不是小青颜在你身边安排了人,我早就想弄死你了。”
池君兮的面上露出了一丝羞恼,他还是坚持道:“可是三哥,真的要如此么?这大军一开拔就是几十万人的死生啊。”
“一个军人,能够活着归田养老就是最好的归处了,至于身死的,那只能说他的运气不够。”池君墨冷笑一声,“而且你有什么资格批判我屠杀同胞,你自己和箫卿颜那个东晋女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想过你的同胞兄弟么?”
池君兮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一码归一码,三哥既然执意如此,那我也只劝你一句,莫要杀降。”
池君墨听到这个直接忍不了了,他直接抽出了剑搁在了池君兮的脖子上:“池君兮,你一个要跟箫卿颜离开去东晋的看客有什么资格说我?而且你若是真的为北梁着想,那么搜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杀了你那个心上人,而不是阻止我和大哥内斗。”
“你们都是自私的人,只是为了皇位进行抢夺,又与颜儿有什么关系?”池君兮皱着眉头道。
“你自己去问她好了,她对你一向是无话不谈的。”池君墨冷笑了一声,他将剑收走准备去点将台,可是再一次被池君兮拦住了。
“三哥,你拔营出征可以,在此之前先将我带的兵给我。”池君兮冷声说,“如今胡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若是你将军队全部调走,那么胡族将继续危害北梁内境。”
池君墨听到池君兮这一番话笑了:“我说你一开始怎么不阻止我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给你兵?等你灭了胡族然后和你的好大哥来一个前后夹击么?池君兮,你的算盘打得是真好啊。”
池君兮听到这话咬了咬牙:“我万万没有这个意思,等到胡族灭军,我自会收手,还兵于你。”
“行啊,军令状发毒誓,不然我不会给你兵马。”池君墨冷笑着看着池君兮,“你可敢?”
池君兮早就料到了池君墨会有这样一出,他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军令状交给了池君墨,并举天发誓:“皇天后土在上,我池君兮对天发誓,若我....”
“等等,不要以你的名义发誓。”池君墨直接制止了池君兮的誓言,“你是一个不怕死又光着脚的,这样的毒誓没有效用。用箫卿颜的名义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