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初夏和董千瑾回到王府的时候,赵父、赵母、赵初云和林礼娘他们已经等在王府门口,赵母见着赵初夏,泪落了一地。
赵初夏倒也还镇定,安慰着赵母,樱儿上前,眼睛也是红红,脸色有些憔悴,看来是有许多天没睡好了,赵初夏看了眼她的肚子,“樱儿,向阳这家伙速度还挺快的呢!”
樱儿脸一红,有些羞涩地摸了摸肚皮道,“已经四个月,向阳那个家伙说今天医馆有事,所以没过来。”
赵初夏点点头,看到赵初云站在门口那里朝着自己笑,她身边还站着李元宵,两人站到一起倒看着蛮和谐,赵初夏想着等过了这段时间该给他们操办下婚事了。
夜里,赵初夏没想到龙泽清会约她,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赴约,董千瑾听后淡然道,“你若是想去就去吧,或许他有什么话想和你说。”
赵初夏想了想终究还是去赴约了,龙泽清站在街头那里,背影看着有些冷清,赵初夏走过去,在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龙泽清回头,朝赵初夏笑了笑,手中拿着一袋东西,晃了晃道,“这是我家乡的土方子,上回你生产后没养好身子,应该落下病根子了,这个可以帮助你恢复身体。”
赵初夏安静地站着,没有去回答龙泽清的话,也没有伸手去接他的东西,龙泽清似乎有些尴尬,弯腰将东西放在地上。
“我知道我或许打扰到你了,但是我怕今日不找你出来,以后怕再也没有和你独自相处的机会了。”龙泽清说的有些伤感。
饶是赵初夏再对他没有感觉,也不由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眼底染上抹暗色,董千瑾告诉她决战就在明日,明日不是龙泽天死就是董千瑾亡。
龙泽清已经自顾自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这段时日呆在皇宫受了不少委屈吧?以后董千瑾要是对你不好,你就离开他,别把他宠坏了。”
赵初夏皱眉,听龙泽清这意思怎么这么像是托孤的,不由开口道,“你为何不趁着今夜离开这里,你可以回到流火国去,不用参与到这场争斗中。”
赵初夏从董千瑾口中知道,他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所以流火国这次必败无疑,赵初夏到底还是心软了,她并不希望龙泽清丧生于此地。
龙泽清眼底有抹亮彩闪过,很快恢复平静,快到赵初夏差点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有你这句话,不管是做什么 ,我都不后悔。”
赵初夏皱眉,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一切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还带着一丝丝不安。
龙泽清没有给赵初夏开口问他的机会,转身从街的那头离开,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赵初夏犹豫了下,弯腰将地上的袋子拿起来。
又盯着龙泽清离开的方向看了会儿,赵初夏终究还是转身,往王府里走去。
她没有看到龙泽清在转身的那一刻,有泪水从他眼角滴落,虽然只有一滴,但却是不轻淌的男儿泪。
龙泽清安静地靠在街的拐角处,他怕让赵初夏看出自己的不舍和脆弱,在落泪之前从那里离开,现在他听着赵初夏沉稳的脚步声在街上渐行渐远,心空落落的。
他很想跟赵初夏说,可不可以让他抱一下,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提那样的请求,虽然不过分,但是到底太过矫情。
“八爷,你去哪里了?”龙泽清回去的时候,沈青梅站在黑暗中,如同一个鬼魅般问道。
龙泽清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自顾躺在床上,淡淡道,“不早了,快点回房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做呢。”
沈青梅哪里肯就此罢休,不甘心道,“你是不是又去找赵初夏那个女人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她!”
沈青梅实在想不通,如今赵初夏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龙泽清怎么还这么想不通?
龙泽清将手枕在头下面,看着帐子顶,幽/道,“青梅,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他现在觉得时间对他来说是个很模糊的概念。
沈青梅一愣,没想到龙泽清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神色一柔道,“十三年了,十三年了八爷。”我也喜欢了你整整十三年,这句话沈青梅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是吗,都这么长了呀……”龙泽清感慨道,喉咙涩涩的,突然笑了笑,“如果哪天我死了,你记得要在我坟头放一束曼陀罗花。”
赵初夏最喜欢的是曼陀罗,他刚刚想跟赵初夏提这个请求,但是他知道太多分了,既然不能强求,那就在他坟上放一束心爱女人喜欢的花吧。
沈青梅脸色一变,嘴唇白白的,“八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过了会儿怒道,“是不是赵初夏那个女人跟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要你帮她?那个女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沈青梅直觉地感到龙泽清今晚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儿不对劲,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龙泽清打断,“够了!不要这样说初夏!现在出去!”
沈青梅本来是关心龙泽清才出口骂赵初夏的,没想到却反而被龙泽清这么一顿吼,不由气得身子发抖,哭着摔门出去了。
沈青梅一边哭一边跑,在经过龙泽天房间的时候脚步一顿,她本来就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否则也不会被培养成奸细。
如今沉静下来一下,就发现龙泽清今晚确实很不对头,想着不由敲响了龙泽天的门,她不能容许龙泽清出 哪怕是一点点的意外。
赵初夏回到房里后,董千瑾正躺在床上,睁开眼睛在,见到赵初夏进屋,露出个十分温柔的笑容,“回来啦?”
赵初夏总觉得哪儿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以前董千瑾可是鲜少用这样的神情看着自己的,不由问道,“你怎么还不睡,是在等我吗?”
“当然,等着我的娘子回来,不然被人拐了我都不知道。”董千瑾眼神迷离,但是语气泄漏了他的心情,带着股浓重的酸涩味。
赵初夏不由气结,这男子要小心眼起来,那是比女人还可怕的,晚上明明是董千瑾让自己出去的,现在倒摆脸色给自己看。
赵初夏玩心大起,决定收拾下董千瑾,故意板着脸在董千瑾身边躺下,但是背朝他,看都不看他一下。
董千瑾本来是想着要赵初夏服个软跟他说些好话的,却没想到赵初夏直接给了个背给他看,气得咬牙切齿,但是又无可奈何。
赵初夏听着身后董千瑾一副犹豫不决,又唉声叹气的样子,真是憋得都快内伤了,正想着要不要原谅他时,却见他的大手从后面绕过来,探进赵初夏的衣袖之中。
“别……”赵初夏去抓他的手,阻止他进一步行动,董千瑾的身子往前面挨了挨,赵初夏脸一红,感觉到他的火热,“这时候了,你还……”
赵初夏想着明日董千瑾就要和龙泽天最后一仗,心里是紧张的,没想到董千瑾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个东西。
“明日我要是赢了,那今晚运动运动又何妨,我若是输了那也是一死,为何不及时行乐呢?”没想到董千瑾会说出这样的论断来。
赵初夏一时没想到话来反驳他,就抓住他话里的意思道,“不许说死啊死的,你若是死了,那我跟孩子可怎么办才好?”
这个话虽然是娇嗔地说出来的,但是却也是赵初夏的心理话,说不担心是假的,何况他们的女儿还在龙则天手中。
想到女儿一出生就没在自己身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赵初夏心不由一疼,带着哭腔道,“也不知道玉儿怎么样了。”董玉,是董千瑾给自己女儿取的名字,或者说她的真名叫余玉。
董千瑾有些心疼地将赵初夏搂住,安慰道,“放心吧,龙泽天还没利用完我们女儿,他不会拿玉儿怎么样的,明天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赵初夏用力点点头,想着白天被赵母抱着的礼儿,礼儿现在已经会很利索得喊着爹爹,娘亲了,相信过不久,玉儿也会的。
“王爷,答应我一定不能有事。”赵初夏缓了缓又道,“如果实在不行,就当我们和玉儿无缘,但是你一定不能有事。”
赵初夏到底还是担心的,虽然她是个娘亲,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但是相比较而言,董千瑾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更重要。
“放心,我不会有事,玉儿也不会有事。”董千瑾知道赵初夏说出这样的话需要多大的决心,心疼地将她眼角的泪吻去,说出自己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