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素睁开眼睛的时候是深夜,她动了动身体,全身乏力,每一根神经都是紧紧崩着,似乎还残留在那个大雪纷飞的一天,她看着床边守着睡着的崭南乾,眼眶微微下陷,眼圈有淡淡的黑色,下巴泛着青色,有些胡渣,不似往常冷傲。睡着的他,给人得感觉是温柔的,他的双手一直抓着柳叶素的左手,柳叶素忽然就感觉一颗心安定了下来,柔软着。
“咳咳……咳…”柳叶素忽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然后崭南乾立马睁开了眼睛,十分紧张的看着他,眼里都是满满的关心,担忧,柳叶素觉得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内疚让他担心了。
崭南乾看见她的嘴唇干涸,失去了往日的娇嫩色彩,面色苍白心里说不出的疼,他转身为柳叶素倒上了一杯温水,喂柳叶素温柔的喝下。
柳叶素的脑海里想起了连景,急忙开口,一出口是沙哑的嗓音:“连景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柳叶素一连说了一大堆都是关于连景的问题,崭南乾心中微微吃味,不过他分的清轻重,毕竟如果不是连景她的小素儿就危险了。所以他耐心的一一回答:“他还没有醒过来,他伤的伤比较重,伤了好几处心肺,不过他的状态良好好好休养几天就好了,已经脱离了危险,你现在的情况也得休养一段时间。”顿了顿说:“起义军营和连丞相那里你就不要操心了,等你好了你在说。”语气坚定,不退让。
柳叶素知道他这是为她好,淡淡的点头。然后不好意思的开口:“崭南乾我饿了……”
崭南乾会意,眼角微弯,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然后亲亲她的额头,走出去了,应该去厨房了。
不过过了一刻他又回来了,手里端着几份精致营养的菜肴和两碗小粥,柳叶素细心的发现那些菜都是适合病人吃的清淡可口刚好适合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的,类似于现代的药膳。
柳叶素有些好奇崭南乾怎么一刻钟的时间,就把需要几个小时的菜做好的?想着想着,她就开口问了,带着一丝疑惑:“你是怎么催的厨房的大厨们,这样快的做出饭菜的?”听闻柳叶素这样说,崭南乾的脸色从如沐春风中退出,脸色有些发黑,过了一小会儿他开口:“是我用内力给你亲自做的,我去厨房的时候因为现在是深夜,所以厨房没有现成的饭菜,我就自己动手了。”
柳叶素,发现他的今天穿的玄色衣衫上有点点黑色,柳叶素有些惊讶早知道,古代男子是不屑学做饭的,而看崭南乾的样子,做饭的时间,菜色,都是上等,应该是学会很久了……
这时崭南乾有些紧张的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大男人会做菜,很奇怪吧?”
柳叶素还没有开口,崭南乾接着说:“我六岁的时候母后被人污蔑与人通奸,被处死了,我被父王送去泉国去做质子,让他眼不见心不烦,我心里怨恨他!我是在九岁之后才来到医谷的,在那之前我在去泉国的半路上就跑了,我以内只有一句话,我不想去泉国,我要报仇!我跑了,我的父王没有任何表示,泉国觉得一个质子丢了就丢了吧,反正不重要。我逃出了之后没几天就成了小乞丐,流露街头,风餐露宿,直到我遇见了一个没有儿子却和妻子不离不弃的厨子,他把我领会了他们简陋温馨的家中,向对亲生儿子一样对我,我一边跟着厨艺学习厨艺,一边寻找机会,让我可以报仇的机会,一年一年得过去了,九岁那年偶然间我听到了几个人在讨论医谷谷主和鬼医的决战,我心生向往,就告别厨子夫妇,踏上了医谷之路。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做饭的原因。”
柳叶素没有想过崭南乾小时候过得这样苦,颠沛流离,小小年纪无家可归,柳叶素哏咽的说:“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家。”
崭南乾用力的抱着她,他经历的所有苦难因为有了小素儿,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了,都过去了,他现在只要好好保护自己的爱情就好了。
月色下,两人拥抱的动作出奇的般配和谐,在帐外的官玄晋闭上泛红的双眼,放下想打开营帐却已僵硬的手,背过手,缓缓的转过身去,背影寂寥的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来过,又离去。
三天后
三天后,柳叶素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毕竟不是重伤,只是疲劳过度,有一个好消息的昏迷了六天的连景醒了。
柳叶素和崭南乾来到连景休息的地方,连景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着柳叶素和崭南乾进来,看样子是想起来,没有起来又躺回床上了,柳叶素立马跑过去,扶住他,往他的身后垫了一个软枕,让他坐了起来。
坐起来的连景,没有理柳叶素,只是转头对崭南乾说:“军中有奸细,所以柳叶素才中了局。”然后他看了柳叶素一眼,对着崭南乾说:“可否柳姑娘出去一下,让我和崭公子单独谈谈。”虽然是问句,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柳叶素张开口顿了顿,什么都没说,失落的离开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连景不愿理她了。
看着柳叶素垂头丧气的走了,连景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显得有些疲累,他闭上眼对着崭南乾说:“我已经知道我的时日不多了,我的多出内脏已经损坏,能醒过来,已经是万幸了,所以我要疏远叶素,她看似无情,其实是最注重情意的一个人,所以我不想我离开了让她伤心。我知道你有能力给她幸福,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崭南乾看着连景坚定地说:“那是一定的。”
连景看着他坚定的目光,放心了。然后缓缓的睡去了。
崭南乾出来的时候,柳叶素还是锤头丧气的在外面等着,崭南乾看着柳叶素锤头丧气的,终究是不忍心的说出了真相:“连景…他…恐怕活不过月底了…他不想让你担心……所以……”
柳叶素低下头,然后点了一下头就在没说过话,是她害了连景。
之后的几天柳叶素一只有些闷闷不乐,崭南乾知道,这是她的心结,只能自己度过。
起义军已经攻到皇城脚下了,只差一步便可大获全胜,这时连丞相提出和柳叶素单独交易,他说他知道柳叶素的秘密,柳叶素抱着看看这个老狐狸能说出什么的心态去和老狐狸谈判了。
谈判的那天,天气阴阴,让人莫名的烦躁,柳叶素站在城墙外看着城墙上之身一人的老狐狸能说出些什么东西。
连老狐狸的样子已经不似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了,他的黑发几乎满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多了许多,眼睛浑浊不似往日精明算计。
柳叶素觉得连老狐狸真的老了,她忽然萌生了不想报仇的心思,就算报了仇解了恨,又怎样?自己不就也是成为了他们那样的人了吗?
柳叶素淡然的说:“说吧,让我看看你的筹码。”
连丞相的声音有一种沧桑感:“我希望你杀了我,放过连家,这是请求,我求你。”
“这就是你的筹码?”
“不,这不是我的筹码,是我的请求,我的筹码是告诉你这幕后之人是谁推动的!”
柳叶素一直知道这些事情有些怪异,但从来没有想到幕后还有一双大手在推动这一切。
“好,我答应你,你说吧。”柳叶素觉得她不该和连丞相一样乱杀无辜就答应了。然而连丞相刚要开口时,发生了突变!
漫天箭雨从城墙那边飞出冲向柳叶素所在的地方,柳叶素已经楞在哪里了,然后她听到了一句话:“闭眼。”
她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然后被一个人扑倒在地。那个人轻柔的吻了吻她的眼角,然后在她耳边十分温柔的说了一声“再见”,呆着诸多不舍。
柳叶素听出那时连景的声音,然后有个童音大声嘶喊着连景的名字,然后柳叶素呆了呆,睁开眼,连景护住了她的全身,没有留出她身体的一丝一毫,而连景的背部全是箭,血不要命的往出涌着,那个童音是千机门的小人萝莉,柳叶素并不知道她叫什么。
小人,甩出四个机关兽去进攻皇城,八个机关盾牌护住柳叶素和连景,她的眼镜通红,口中吟唱着不知名的咒语,然后阴沉的天气开始下雨,并伴随着阵阵雷声,然后天上的雷劈向了,皇城之中。场面十分恐怖血腥,然后随着萝莉得吟唱速度越来越快,雷电也越来越粗大,开始只是手指粗细,现在已经是水桶粗细了。
然后萝莉开始吐血,大口大口的吐血,忽然滚滚雷电乌云快速的撤去,萝莉小人的身边多了一个身穿白衣,眉眼清绝的少年,他一挥手机关兽都回复了原状,成了一个一个小方盒子,他收起盒子,抱着已经昏迷的小人萝莉离开了。
而连景已经没有体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