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息怒,可是任了了甚至都还没有跟无忧皇兄拜堂成亲,哪里算是夫妻?”说起来,景坪瓷还觉得有着满腹的委屈,他瓷娃娃一般的小脸不断紧紧皱起,嘟着嘴不满的说:“更何况本王真心喜欢了了,她的性格那么真实,不做作,是本王所有接触过的女子当中,都从未有过的存在,无忧皇兄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与其让她呆在无忧王府孤寡到死,为何新帝你就不能成人之美?”
面对景坪瓷的满腹借口,景兰宣气得不轻,忽然听到身后的暗格当中有些不起眼的动静,景坪瓷大大咧咧的没听见,可是他的听觉却一向很灵敏,更加冷漠的直接将他的请求拒绝,他说:
“朕的成人之美也是要分人的,景无忧府中的王妃绝对不行,而且皇族一向要求的都是血统高贵纯正,你府中的王妃虽不能说是个个貌美如花,但也能算得上是温婉贤淑,就好好对待她们吧,如果以后还有好人家未出嫁的女儿,朕会帮你做媒的。”
“不行,本王就只想要任了了!”越是这样,景坪瓷就好像是下定决心非任了了不娶,不断在御书房中肆无忌惮的撒娇任性,可是这些却并没有换来景兰宣的心软。
当他被御书房门外的侍卫强行带出去的时候,暗格的门也在同一时间被人打开了,走进来的竟然是皇后罂粟,她好像自然而然的来到景兰宣身边,暧昧的靠在他肩膀旁坐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柔媚无度的冷笑,“万万想不到,皇族的子嗣现在竟然沦落到要跟兄弟争抢女人的地步了,究竟我们天耀的漂亮女子是有多么的贫乏?还有,那个叫做任了了的女人,到底是不是长着一张天姿国色的绝佳面容?”
“你作为皇后,管理好你的事情就好,男人之间的事情你这个女人就不要多嘴多舌了。”即使是面对像罂粟这样极致美貌的女人,景兰宣却仍旧不为所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日白天时候,在大街上看到的那座花轿的场景。
任了了长得没有倾国倾城,却好像浑天而成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只看了一眼,就很难忘记,尤其是那一颦一笑的动作,就更是让他竟然在睡梦中也会想起。
怪不得景坪瓷明知道不可行,却还是这么晚来找他,请求赐婚,碰到那样特别的女子,尤其还是在皇族之中很少见的,就好像是长相都差不多的宠物,似乎越是脾气差劲的,就越是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如果给他这样的机会,说不定他也会尝试着成为这种宠物的主人也说不定。
或许察觉到景兰宣有些不高兴,罂粟很识相的稍稍退开一些,却还是不忘开玩笑的问:“怎么,该不会你们兄弟三人都被同一个女人给迷住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本宫倒还真想亲自去见见她,瞧瞧她究竟是有什么本事?”
“砰!”她的话才刚一说完,嘴角的笑容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收敛起来,一个耳光就狠狠的被扇在了脸上。
罂粟被打的有些头晕脑胀,甚至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景兰宣那柔和却又不是威严的声音,在她的头顶炸开来,只见他神态严肃,全然不像是在开玩笑,警告她说:“别以为你这个皇后的位置是朕亲自册封的,朕就会为了顾及颜面不会撤销,如果你胆敢不经过朕的同意,去碰她一根手指头的话,你以后就可以不用再出现在朕的眼前了!”
不用出现在眼前?这是否定一个人是否还活着必要性的否定吗?罂粟浑身忍不住的打个冷颤,自知是不小心触碰到了景兰宣的忍耐底线,于是赶紧跑到书桌前,跪倒在地不断哀求道:“新帝恕罪,刚才是罂粟不小心说错了话,罂粟对新帝你可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着新帝你,做出任何让你不开心的事。”
景兰宣没有在说话,只是那张始终严肃着的面孔,宣誓出了他此时此刻的愤然。
自从他登基开始,就为了演绎好一个温婉贤德的皇后,而跟景兰宣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罂粟自然了解,他一直以来都给人一种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的感觉,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发火,更别说动手打她,由于她的家事较为显赫,他登基之后还需要她家人的扶持,因此就算不是夜夜宠幸,对她也是百般谦让的,可是没想到这次竟然就因为无忧王府中一个小小的王妃,而颠倒了这一切原本的概念。
罂粟气不过,刚才被打的那一巴掌现在还感觉火辣辣的,可是当着景兰宣的面又不敢发作,于是只能尽量忍耐着,心理却早已经对任了了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跟皇宫的遭遇相差不多,无忧王府也是显得很严肃,几位王妃正凑在一起,商讨着明日该如何将任了了赶出王府?当然,其中不乏也有提议,给任了了下毒,就说是疾病复发,御医都无力乏术。
其中提议这么做的,就数四王妃凌霜霜最为鼓励,五王妃也被重新请了过来,虽然两个人都因为上午的事情,而面和心难合,却还是联名说道:“大王妃绝对不能够再继续对这个任了了纵容下去了,咱们必须想个法子,让她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同时也不能够破坏了咱们王爷的名声,所以下毒,是最好的办法。”
“没错,妹妹也是这样认为。”五王妃薛思云也站出来,声张道:“这个任了了才刚一出现,掀起来的往事就太多了,这也幸亏咱们王爷现在在边境打仗,要是提起他之前的伤心事,那么再出去游玩三五个月不回府的话,咱们姐妹还不得被都城中的百姓嘲笑啊?”
大王妃玉玲儿也感觉她们的话有些道理,再加上她是上午以为那只玉簪的出现,而被吓的最深的一个人,现在对任了了就更是百般的不待见,现在既然四王妃跟五王妃说出了她的烦心事,那么交给她们两个人去处理,她自然能够坐收渔翁之利。
见她默认,四王妃跟五王妃相视一眼,虽然眼神中不免还会有火花的出现,可是却也暗自觉得心中窃喜,终于能够除掉任了了这个眼中钉,她们高兴都还来不及。
而任了了的住处,由于时辰太晚,已经先安排柳月去睡觉了,她却如坐针毡一般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大厅中,针对她的那些讨论,她尽管听不见,但大约也思考的出来,这样被当成好像随时都会屠宰的牛羊,滋味真的不是太舒服。
就在这时,窗外却忽然响起一阵诡异的敲门声,可是连女鬼都见过的任了了,胆量却是明显比之前大了许多,想也不想就直接起身打开窗子,一张密密麻麻缠绕着黑色蒙面巾的脸,就赫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坪瓷王爷?为何我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就总是能看见你的影子?”叹口气,从趴着的窗户上挪下来,任了了继续回到茶桌旁发呆。
倒是景坪瓷,听到任了了在他这样一番打扮的情况之下,竟然还能轻松自如的唤出他的名字,差点被吓着,尾随她进屋后,他这才一圈圈的将好不容易才缠好的黑色蒙面巾拆下来,赌气似得扔到一旁,愤愤不平地说:“你可知道本王为了弄这些,花费了多长的时间吗?就算你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本王英勇不凡,俊美刚毅的脸,也多多少少配合一下,不用这么无情的就给拆穿了吧?”
“那还是我做错了呗?”说着,任了了将拆下来的蒙面巾又递给景坪瓷,继续说:“反正像你这种皇族的人,凭借拥有着掌控别人生死的权力,就恃宠而骄,姑奶奶今晚本来就心烦,要是坪瓷王爷你是在自讨没趣的话,那现在就拿着你的东西离开,恕不远送!”
任了了是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发脾气的,看来她真的在为如何保住小命这件事情犯愁,景坪瓷感觉帮不上她,甚至还处处戏弄她,多少也有些愧疚,于是闭上嘴巴,乖乖的坐到了椅子上,陪着她一块发呆。
许久,他才终于开口,打破这场仿佛是忍受了一整个世纪这么久的平静,说:“本王今晚前来原本是想带你彻夜逃离的,但又怕你会将这番话当成是一句笑话,不了了之,所以才犹豫这么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逃吗?任了了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办法,但是像她这种情况,逃到哪里才能算是个头?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就比如说是昨晚,梅姑姑看似三言两语的话,就可以帮她分析出这么做,所涵盖的自私成分占据多少的比例?她的确不应该只为了自己一个人的贪图享乐,而将那么多无辜家人的性命抛之脑后,毕竟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继续趴在桌上,她就好像是一直没有灵魂的木偶般,不想说话,不想动,甚至是不想眨眼,幻想着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像这样静止的话,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景坪瓷自讨没趣,也没需要任了了再次下达逐客令,他知道这个时间如果留在她房间的事情,被别人知道的话,恐怕就会给她带来更加无与伦比的伤害,所以倒还不如暂时离开,可是想要营救她的心情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即使已经被景兰宣拒绝过一次,他也不会这样轻易放弃。
烛光在不大不小的房间中独自跳跃着,朦胧的月色下,正栋别墅都安静的出奇,所有人都在为自己出谋划策,仿佛只要能够一如既往的在皇族当中生存下去,就是最至高无上的荣誉。
大家都在揣摩着明日一早,那继续或是更为夸张的生活方式,就比如五王妃的忍气吞声,暗里跟四王妃较劲,可是明里却又好像亲生的双胞胎姐妹一般难舍难分。还有六王妃的装疯卖傻,当所有人都在唾弃她,不愿意跟她交往的时候,就是她证明自己在王府中,在这种女人之间的争斗中,又侥幸多活一天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