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还算晴朗,这样的天气在C国并不少见,但是很少有彩虹。今天难得看见彩虹,顾流苏也刚好查到了那个号码,兴奋地跳了起来。
江忻然在旁边宠溺的看着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确实是很不容易啊。找了这么久,差点就把人家营业厅给掀翻了。
顾流苏一把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碰巧这个时候席清言过来了,看见她一脸兴奋,脸又不由得抽了抽。
这丫头,还真是冥顽不宁。
顾流苏拿出电话开始拨号码,其实心里除了激动欣喜还有一点紧张,毕竟这件事还是过去那么几天了。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电话竟然拨通了,
“你好,你哪位?”那边的声音竟然听起来温文儒雅的,根本不像是那种人吧。
顾流苏镇定的问道,“你好,我是顾流苏,请问前几天是你给江忻然打的电话么?”
那边明显愣了一下,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心里暗自诽谤道臭小子又整我是不是。但是表面上还是很淡定的在做自我介绍。
“嗯,你好,我叫苏炜。”很大方得体的回答,这下倒是显得顾流苏很小气似的。
“那个,前几天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江忻然?”还是直奔主题还一些,速战速决这一直是顾流苏的风格。
那边似乎是沉默了几分钟,道,
“不好意思,我并不了解你所说的人,不过你知道我们都是接受任务办事的,所以上面的情况谁也不知道。”
顾流苏吃了个闭门坑。脸上的表情依然装的很淡定。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谁让你打的电话?”
听到这里席清言差点喷出来,专业的警察素质呢,不说是警察吧,好歹也是军校出身的,人家办个买卖容易么?
那边似乎也是这种反应,欲哭无泪,想骂人又不可以。
“那个,顾小姐,是这样的,干我们这行的,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如果要是随便就把客户的消息透露给你,那我们到时候怎么交代?你让我们又怎么活?”
恐怕这样的话也只有顾流苏问的出来吧,别看顾流苏是军校出身的,但是人还是比较神经大条,还是有什么说什么。
江忻然在旁边笑着看着她,这丫头还是后三年前一样,说话不经大脑的毛病怎么也改不了 啊。
不过谁也没有猜到,刚才的一切都是顾流苏在演戏,目的就是看席清言的反应,女人一向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所以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出席清言露出破绽。
不过,有些时候,女人的直觉往往又是错误的。这不,从头到尾,席清言没有一点反常的举动或者是表情。
顾流苏想了想,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呢。没办法,只得挂了电话。
“好吧,谢谢啊。”
也许顾流苏永远不会想到,就是刚刚自己挂了电话的这个人,以后竟然和自己最好的闺蜜在一起了,还逃婚私奔,真是不可思议,所以说,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巧合,让对的人遇见,错的人离开。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顾流苏悻悻的挂了电话,江忻然看她有些失望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哄哄她,
“流苏,我们一会儿去海洋公园玩吧,你不是一直想去的么?”
海洋公园确实是顾流苏一直都想去的地方,但是现在这个时期,怎么还有心思去玩?
顾流苏没兴趣的看着他表示自己真的不想去了。
江忻然硬是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答应,然后顺便问了席清言一句要不要一起去?
席清言眉毛一挑,脸上虽然是一脸冷酷,但是情商真的不高。
“好。”说完这个字并没有注意到江忻然留在脸上的尴尬,表哥啊表哥,我那个只是客套话。
席清言哪里不会懂江忻然的这点小心思,但是看着顾流苏这个小妮子老是想栽赃自己,倒不如一起去玩玩,看看有什么发现,不然这小妮子又得乱想。
顾流苏倒是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尴尬,想了想,反正也是玩,还不如挑着自己喜欢的玩,有时候人啊就是这个样子,经历过生死之后就把什么都看的比较淡,但是当时的顾流苏可没有这个心思想这些,这些都是很多年以后自己一个人悟出来的。
顾流苏想的是,反正在家闲的无聊,出去玩一下,反正三个人都是军校出身的,自己担心什么,真是多此一举。
于是就欢快的答应了江忻然,没有注意到江忻然额头飞过几只乌鸦。
海洋公园算得上是人类的一种新的发明吧,让人类与大自然水生物亲密的接触,供人类欣赏,也让许多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尤其是小孩子,有了更多接触大自然的机会,一方面这确实是扩展了大家的视野,但是另一方面,又给海洋带来了伤害,不过小孩子还小什么都是图个新鲜,不懂这些,顾流苏是没有童年的,从小也就接触不了这些,所以一直很向往,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肯定要好好玩玩了。
海洋公园里真的是很奇妙,有很多顾流苏没有见过的东西,因为之前是小没有机会,后来去了军校就更没有什么时间玩了,海洋公园里面有哺乳动物里的白鲸,宽吻海豚,鳍足亚目里的海豹,海狮,海狗,海象,鲨鱼里的乌翅真鲨,鲸鲨,长尾真鲨,还有海鳗,热带鱼等海洋动物。有许许多多顾流苏没有见过的东西,感觉人生观又被刷新了一样,又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很欢乐的玩耍。
席清言和江忻然倒是没有怎么看这些海洋动物的,几乎是从小看到大,其实席清言家里就基本上算是一个海洋公园了,花花草草什么动物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养的有,只是很少人知道罢了,除了几个密友玩的比较好,不然谁也不知道堂堂的席清言有这等爱好,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个动物都是他从小到大捡回家的,说到这些小动物,席清言想起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故友,叫周锦若。算得上的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吧,说起她,也是有一段回忆的,周锦若是C国军委总司令周平顺的孙女,说起来和席清言确实是门当户对,但是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席清言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
那是一个夏天,但是有些事还是只有周锦若自己知道。
夏季还没来,天气就开始怠惰了,干燥地烦人。
路上的建筑发出嘶嘶声,卡车疾驰而过,扬起一地风尘,扑面而来,呛慌了眼。
周锦若不喜欢这样的空气,至少在今天,大热天的自己还穿着一条长裙,突然对自己很讨厌。
是绝望了的那种厌恶。
曾经有人说过,真正讨厌一个人时,不会一看见他就想杀了他,而是彻底的熟视无睹,当做别人。
她听过一首歌,里面有一句歌词是,多少次我告诉自己,此情可待已成追忆,多少次我告诉自己,不再为你流泪到一败涂地。
周锦若觉得这首歌简直就是唱给她的,可惜自己还是没出息地哭了,一路仰天背着一个大书包,书包里装满了她答应小组的零食,一路提着裙子小跑。
以前她是不穿裙子的,总觉得遇到危险不好逃跑,还有就是全校三千多人大家都一致的规规矩矩,说是老师规定的,不然会通告批评。
天空还没有散去红云,火火地燃烧,照得她脸通红发烫,险些就中暑了。
顶着这么大一个太阳,还穿长裙,走了一长来回,想想都觉得挺佩服自己,为什么还会感到心酸,是啊,因为她只有靠自己啊。
路上的行人应该都记得那个大热天提着蓝色裙子背着大包东西在街上奔跑的女生了,不过今天不是在上学么,原来是逃课啊···
周锦若成绩还是属于中等的,逃课这种事她是不敢做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辛苦恣睢的父母。
从小周锦若就学会了独立,有了一个弟弟后,更是孤僻,想不到她的朋友对她的评价都是热情,开朗,大方,亲切这一类暖暖的词,很多时候都是她装的,时间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一路跑跑停停,实在是跑不动了,她就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巴掌,即使在这种时候,她还是明白回去晚了肯定没好果子吃,她是个对自己很狠的人,对别人,永远是期盼者,或许就算是拿着刀捅她一刀她还会微笑着让你再来一刀,就是这样的人,倔强得不能再倔强,今天却差点哭花了双眼,狼狈地在批发店头也不回地边走边憋着。
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事情是面无表情地憋着眼泪,最痛苦的事情是嘴角上扬地忍着不落泪。
在学校门外,把眼红的眼使劲揉了揉,不让大家发现,现在是午休时间,回去正好,还可以赶上下节听写。
她就一个人,往四楼走,更多的是不知道,悲伤多过迷茫。后门还是前门,最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较暗的后门敲门。
开门的一瞬间,她就低下头,埋头走到自己位置上,赵老明显被她吓了一跳,正好赶上午睡时间到了,就没有找她谈话。
周锦若艰难地把书包放在桌子上,许可呆呆地看着她,
“傻了??”
周锦若没搭理她,把书包的拉链打开,一个一个拿出来,
百事可乐,雪碧,旺仔牛奶,0泡果奶,爽歪歪,苏打水,脉动····看得周峰都晕了,赶紧打断她说,
“怎么了到底,是不是那小子爽约?”
周锦若还是不说话,默默地把饮料又装好,默默地趴下,闭着眼睛,睡觉。
许可小心地挨近她,近的,似乎都能感觉到她的悲伤,轻轻的抚着她,
“今天叶琛说看到你了,你后面跟着一个男生,不过他说没看清楚。”林奕说,周围人给了他一个白眼,意思是,败家子。
“baby,你说说话啊,不然我们担心,真的,求你,”周峰平时都这么叫周锦若,周峰是她的组长,是一个资深的腐女,也难为她爸给她取了个这么男性化的名字,今天的事是她鼓励着去的,所以更是担心。
周锦若转了一边脸,似乎是在哽咽,好不容易止住,缓缓抬头,
“我想,等我能够接受了,我会告诉你们”说完把课程表拿了出来,下午有体育课,
“最迟体育课告诉你们,好么”
最后一句,几乎是像哀求。
有的东西,不是你想要,就是你的
浑浑噩噩的上完一上午的课,许可替我接了一杯水,问我是否要吃面包,因为从回来就没见我吃过一点东西。我摇摇头,自己一个人走到后窗,趴在栏杆上,轻轻凝望。
天空依旧是那么蓝,我突然很厌恶自己,发自内心的厌恶。
我突然又想要一杯水,许可替我端了过来,后窗上,就我们两个人,吹着微风,
“没事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况且他连根草都算不上,不要再想了”
我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指点点,因为我明白这种感受,可是我想把全天下最烂的词拿来形容他,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爱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一厢情愿的都是活该!
“马上上课了,我们下去吧”她催促我,我才想起下节课是体育课,磨磨蹭蹭地提着裙子,知道自己完了。
一个学校三千多的学生,就你一个穿裙子,够引人注目了。一路下楼都有人指着悄悄说着,我不想也知道他们说什么,我也懒得去理他们了,下午的阳光,一样的歹毒。叶可走在我旁边,叽叽咕咕的,
“这些人是不是没见过世面!穿个裙子也至于讨论成这样?靠,老娘今算是服了!”她一急起来就要爆粗口,正巧旁边两个男生眼睛都不转的走过,
“那两男的,对,就是你们,他妈的没见过美女是不是!小心老娘叫人把你眼睛打残!”
那两男的识趣的回头走了,我撇她一眼,
“至于么,我又不是被看光了,就大腿而已”
她被我气得要呛,说,
“得,周锦若,等会啥也别跟我说,好好去给我打几下羽毛球,等你脑袋正常了我再找你理论。”
许可是关心我的,我知道,记得有一次数学测试没及格,然后她就和周峰带着我打羽毛球,两个轮番打我一个,我也使出浑身劲来应付,打得很欢,心情好了不少,结果就是导致第二天我们三个的手都动弹不得,所有的笔记都是林奕帮着做的,而且做四份,林奕这个人除了自恋了一些,脾气有时很差以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生,成绩也好,就是太高傲了,不过跟我们他也就只能叫嚷两句。
果然的,点名的时候杨老白了我一眼,说,
“以后上体育课就穿裤子,标准着装。”
我不理他,一边看着,等他说解散自由活动。
他看了看我,我以为会叫我留下,谁知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解散了。反而,让我有点失望。
周峰说我就是心理找虐,一天不骂一顿就要悲催到十八层地狱,我只是淡淡笑笑,或许吧。
许可借来了羽毛球拍,我们准备到操场上打,塑胶跑道,一点也不安逸。
“哎!死啊,你是不是要死啊”许可见我发三次球都没发过去隔老远的冲我吼,
“你才要死了!”我也这样回复她,
我们就这样打着打着,泪水终于就模糊了视线,我丢掉球拍,嚎啕大哭
许可也赶紧地跑过来, 她死死的抱住我,
终于知道哭了,哭了就好,哭了就好。
我哭得更大声了,好像,从来没有那么悲伤过,我究竟失去了什么
她轻轻地拍着我的头,
“到底怎么了小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是不是他拒绝你了?”
我摇摇头,周峰把纸递给我,我一个人跑开,她们俩在后面死死的追,
“到底怎么了你他妈的!说啊!说出来啊!”
我满眼噙着泪水,
“他说,有的东西,不是你想要,就是你的”
我用尽全力喊出这句话,
“这句话,从头到尾,我们就只剩这一句话了!你懂不懂啊懂不懂啊····”
周峰一把拉住我,
“好了!我明白,我都明白。”
这样的丫头,你再也找不到
自从小若跟我说了那个男生后,我就突然觉得应该换种眼光看她,一直以为她不喜欢男生的。起初她跟我们只是随便说说 ,后来有一天,她说他回来了,她说她这次一定要陪他过生日。我只知道这个人叫席清言,看她哭回来我也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叫席清言了。
倒回去吧,他生日的前一周,小若就开始准备了,好家伙,作为死党也该尽尽心,周峰和我准备帮她折小星星,这丫头太笨了,教了几次都不会,最后只好我们小组所有人出动,一起帮着折,她就在纸条上写句子,我们也写,不过大多数是她写,写得挺上心的。
我们上课也偷着折,就怕时间不够,周锦若是我第一个遇到粘我的人,记得她转学过来的时候,谁也不认识,高傲地要死,她只粘着我,我就带着她到处转悠,渐渐地,我明白了,这个丫头其实很容易相处,只是如果你不肯慢慢接触她,你看到的就是她无比高傲地一面,她高傲起来,还真是叫人讨厌的,人又固执地要死,就算天塌下来她都眼睛也不屑一下,我就一直以为,她是那么的坚强。
在折星星的时候我也写了一条,我说,
珍惜吧哥子,这样的丫头,你再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