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发生什么人财两空的意外的话就尽管包庇她好了,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她好受!”
冷雪城再次头痛扶额。
女人发狠倔起来的时候的确是很难缠的,一不要钱二不要命,只图一个心里痛快。不过她墨雪真的这么狠?
怕是背后受了什么人挑拨离间的吧。
他也火了。
“跟我去一个地方!”冷雪城突然扯着她的手腕就把她拉到了外面的她的车上。
几十分钟的沉默对峙让车厢里的气氛一潭死水。
墨雪绷着神经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筹码拿出来,反正饶姨的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一路无语,车子停在了一座幽静的别院。
冷雪城三步并作两步就拉着她的手腕迈步到了一个房间,那是个儿童房。
墨雪好奇的视线扫过去,发现一张粉色的小床上睡着一个小女孩。那面容与眼前的男人有点相似。
是他和她的种?呵,这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就为了这个无辜的小生命让她的阿姨白死么?
没想到他说出口的话却异常令人震惊。
“这不是幽儿的孩子是我和你的,”冷雪城手腕倏然一抖,仿佛是害怕什么可怕瘆人的东西一样,墨雪快速倒退了两步,突然像是疯子一样大声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冷雪城,我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墨雪的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鬼祟冒了出来,渐渐恍了她的心神。
这男人始终戴着面具,她看不清他的脸……
冷雪城倏然打开了手机,马上里面一段香艳的视频便被放了出来。墨雪盯着他那张帅到英气逼人的脸,突然怔住了。
“你失意之前在绿鹦鹉酒吧其实我们早就邂逅过一次,”他的神情淡漠没有一丝温度。
“那夜你怀了我的孩子,后来陆幽儿回到了我身边,我就把你安置在郊野的一幢秘密别墅里,直到你生下来孩子,谁料到你居然午夜开出去撞我的幽儿,所以我派人洗了你的脑,让你顶包了他的车祸案。”
冷雪城承认此刻他的心里是五味杂陈,他的幽儿是女人,眼前这位也是女人,他如此厚此薄彼的确薄待了她。
不过更狠的还在后面。
“如果你执迷不悟非要伤害我的幽儿,我就把这孩子送到非洲去,让她从小生活在穷苦的蛮荒之地,长大了嫁给粗俗的黑人,生一窝画眉鸟一样肤色的孩子,就算是耗尽了青春,也不会把她接回来。”
冷雪城承认此刻他的心比什么都痛。如此屠戮一个女人的心,跟刽子手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想了想又开口继续。
“或者送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孤儿院,让她自生自灭,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亲身父母。”
“这是你想要的?墨大小姐,跟你的亲身骨肉比,是报仇重要,还是她重要?你自己掂量着办。”
话音落,
墨雪只感到脑子里一道惊雷闪过,马上过去的记忆就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是啊,她居然有个孩子?
记忆越来越清晰,仿佛回放的旧电影一般,震得她骨头缝都疼,墨雪僵在原地几乎半个小时才把思绪理清。
不对!
她掐着掌心,
“这不是我的孩子!不是,你骗我,”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验DNA,”冷雪城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仿佛他刚才根本没有撒谎。
可是偏生出了个小意外……
就在这时,
“城少,卫寒少夜的孩子好像要喂牛奶了,”一个女佣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餐盘。
冷雪城刀子一样的眼神剜过去,马上女佣就吓得退了出去。
场面尴尬了!墨雪猩红着双眼。
“你居然拿你死党的孩子蒙我?冷雪城我可以理解你为黔驴技穷么?”墨雪嘲讽。
冷雪城不在意地一笑,脸上的表情生冷森寒,宛若一只狂狷的兽……
“随你怎么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借着他的名义养着我们的孩子你信么?因为他根本就不能人道!”
冷雪城的表情在他的银色面具下隐藏得很深。那气场却有些森然。
这走走也忒毒了点!
这话说的!当他的死党卫寒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句话。
这帽子可不好随便往他头上扣的不是?跟把他亲女儿扔井里一样。听的人骨头缝都是凉的,这厮不要为了那个女人屠城好么?连他也成了池鱼。
“你撒谎!”墨雪的思路此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她抬手将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开,眼底的光倔强清明,瞬间恍了某厮的眼。
“你以为使这样的手段有用么?”
“一命抵一命,就算是两条命换一条命我也认了!城少,你不想背上一辈子的良心债就别阻止我,”
墨雪此刻的意志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仿佛铜墙铁壁,保护了她的心,不受任何的摧残动摇。
“不阻止?任由你把我的女人给告上法庭然后关起来?”
“那么谁来陪我晚上过夜?你么?你想好了如何伺候一个男人么?”
冷雪城突然笑了,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粉色的便签。晃在了她的视线里。
他的声音异常地沙哑,魔魅。他指着便签上歪歪扭扭的女人亲手写的字迹,蛇蝎一样笑了。
“爱你,冷雪城,带我走……”
心仿佛被狠击了一下,他艰难开口。
“你爱过我,墨墨,难道就不能为了这份伟大的爱情屈就一次?你不是想要个孩子么?好,我们生!我还可以娶你回去做真正的冷太太……”
“履行我男人的义务跟你双宿双飞,给你一份稳定的生活和体面的身份,就像是女人最想要的那种爱情,我说到做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突然有一点烦躁,他突然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是那样的顺其自然,毫不做作。
仿佛是心底的期冀就这么被倒了出来,真实得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陆幽儿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纸片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像是一个幽灵,没有生气,没有生命里的幽灵。
以至于他都怀疑自己是否爱过那个女人?!
“无耻!”墨雪盯着便签上那在疯人院里亲笔写下的字迹,眼泪夺眶而出。
就算是失忆,她也骗不过自己的心,是的,她爱他,从那一次顶包案见过他的最后一面她就爱上了他。她撞陆幽儿不过是个意外,那女人却在路边故意撞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拿她来顶包确实做得过分了!
他无耻?
冷雪城突然是觉得自己给了这女人一个爱他亲近他的机会,他是不是一个天使?他有种错觉……
转念一想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解脱?他爱陆幽儿已经成了习惯,而那种习惯正慢慢变得乏善可陈。
就像是曾经爱过的食物现在看到了本能就想动筷子,可是搛到嘴里却已经味同嚼蜡。
护她只是一种习惯,而不是发自内心的情绪。
他突然感到了疲惫和厌倦,也许他真的该对那女人放手了?
翌日,午后。
街边的白鸽咖啡吧。
“这么说昨天她又去酒吧撒欢了?”大卫一只手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看向冷雪城的眸子里是一丝不解的狐疑。
暗自窃喜!这回这厮居然没有一点反应?就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
“陆幽儿那女人又给你戴绿帽了!”大卫聒噪着晃腿,故意提醒他。
冷雪城呷了一口蓝山,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
“呵!我压根没碰过她,哪来的这帽子戴?”
片刻死寂。
“你不会是被那女人气疯了吧?她不是你最爱的心头肉?”大卫对他的表现狐疑。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大卫眉毛一挑,突然看到了上面的姓名像。
“冷太太?”
心情顿时跌入了谷底。
还不是惯着她,现在越来越离谱了!
“替我约那个女人,我要结婚!”冷雪城神色不变,把一张女人的玉照丢给他。
大卫本来很生气不打算看的被她这么一闹突然就不小心瞄到了上面的女人。
是她?
喜笑颜开。这厮铁树开花,终于找了个正儿八经的女人结婚了?
太好了
十分钟后,街边,女人的玛莎拉蒂被堵在了街头,同时被堵住的还有一只大狗。
表情凶恶恶的,像是一个修罗。
“陆幽儿小姐!”警察走过去就把她的手铐了起来。
“你们……敢这么对我?我是城少的女人!”女人嚣张地抬脚要踢警察腿裆被警察躲过了。
“这是城少的意思,”警察对着她露出来鄙夷的表情,女人瞬间抓狂了,一张粉雕玉镯的脸上满满都是难以置信。
他?怎么可能?他一直都这么宠她?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一定是脑子抽风了是不是?
郊野的小公寓。
易水寒独自一人看着正在打点行李的小女人,笑得凄凉。
“墨墨你还是不要我了?”
“啊寒,我……”墨雪回头看着他一张纠结成黑色的脸,从包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塞给他。
他毫不避讳地接过,脸上的表情五味杂呈。
和这女人一起生活了五年,说分开心底还是有不舍的吧?可是想到他的目的,那张支票已经达到,他也就没有必要难受了不是?
本来他只是想要狠敲冷雪城一笔,用他的良知和愧疚感换一笔不菲的钱,现在这女人主动就给了,他倒不淡定了。
这女人可是他的初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起生活了几年,就像是一窝养的狗,总会有点感情的吧。
“墨墨,我会想你的!”易水寒突然从后面扑上去抱住了墨雪的肩膀。
墨雪回头,扫了一眼被他放置支票的左胸,神色黯然。
“你五年前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啊寒,”
易水寒松开她猛地一怔,
“怎么可能?我怎么知道城少他会真的爱上你?”
话一出,露出了破绽,无法自圆其说了!易水寒眸子里突然闪出了一种忌讳的光,再说这钱是她主动给他的不是他要的好吧?这女人不是一向神经大条的么怎么可能这么犀利?一眼就看穿了他?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谢谢你这五年来的照顾,就算是虚情假意,我依然感激你,”墨雪提着她的粉色拉杆箱就步入了外面的计程车。
易水寒眸色暗了,站在原地像是死尸一样一直目送她离开,消失在了视线里。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一个好女人!
……
回到加护病房,正在挂点滴的男人见到病床前袅袅婷婷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女人,倏然脑海中的画面戛然而止。
混乱了两个月的思绪通过幻想梦境和脑补,他的记忆终于恢复了。他是顾野,也是冷雪城!
一只手猛地摘下面具,透过女人手上的镜子马上就看到一张似曾熟悉的脸,是的,他真是得了人格分裂症。
墨雪一只手温柔抚摸上他的额头,他抓着她的手,脑海里翻江倒海。
“你都知道?”
这女人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秘密的?冷雪城,不,顾野眼神细碎磨人的看着她,私有千言万语难以说出口,索性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的脸,仿佛时间不够……
“野少!”大卫突然推开门狗熊一样从外面钻了进来。他笨笨的身子一钻进来,房间里的气氛就活跃了。
“你全好了?”大卫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得跳了起来,一把就搂着他的肩膀晃起来。
不顾那厮脑仁疼身子虚弱。
“这两个月多亏了墨小姐每天晚上在你睡着之后过来给你讲故事,”
“你这康复他有九成的功劳!”
大卫眉飞色舞!仿佛一个报话机一样把墨雪的悉心照料如数家珍地报给他。
顾野看着病床前女人那张温婉又艳若桃花的脸,突然想起来幻境中的场景。
“墨墨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么?”他紧紧捏着她的手,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仿佛一个垂死挣扎又死里逃生的人。
是啊,仿佛睡了一个世纪,好珍惜这清醒的时光……
“啊野,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墨雪捏着他的手腕,脸上是一副温婉的小女人的样子。
他笑了,笑得没心没肺,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大卫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皮。
“去办理出院手续,一个星期之后我要和墨雪结婚,人生苦短,不能浪费在这无聊的地方。”
墨雪:“……”
大卫:“……”
外面走道里的男人看着他颀长的所以就这么消失,手里的烟蒂就这么掐灭。
神情面如死灰。
“墨墨,我会永远祝福你的,”易水寒呢喃了一句很快也消失了。如果她知道这车祸其实是他做的,会不会恨他?有些秘密还是永远让它湮灭在土壤里吧。
两个月后。
巴厘岛的海滩上。
身材颀长,腹肌健美的男人,摘下墨镜,放下手里的报纸,看了一眼湛蓝的海水里正在游泳的女人,眸子里闪出了一抹暖融融的笑意。
侧头看了一眼旁边,大腹便便的大卫正在接受一个女人的按摩。那吭哧吭哧的样子像是一头拖货的骡子。
不免眉头皱了起来,他是名花有主了,这厮少说也36了,身边没个女人竟是些野的也不是办法不是?
正思忖着,旁边一个女人娇媚开口。
“先生,你需要按摩服务么?”
片刻的怔愣,顾野对着上前揽生意的女人微微一笑,眼底淡漠无情绪。
“不用,不过我太太那里你可以去问问……”说着他就把视线从女人身上挪开,看了一眼海水里嬉戏的墨雪,继续看报。
女人不甘被拒,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扯了扯他的胳膊。
“先生,这是正宗的手法,保你做过之后浑身都爽,”
他睨着女人的脸,低低一笑。
“爽?你特么能爽过我老婆的香吻么?不自量力的女人!”
女人悻悻离开。
墨雪从海水里上来,他亲手为她整理了一下旁边的一张椅子才宠溺道。
“老婆你去好久,我都等得浑身骨头发僵了,要不你来吻我下让我找回那第一次的感觉?”
墨雪脸红了,连忙捂住他嘴。
“现在就忘了?不过才几天?”
“不是小别胜新婚么?我就是记忆太深刻了才时刻都想着那茬,老婆你就不能看在日头的份上……”
说着他就扯着她的手腕,缠磨上来……
“啊,这里有人,”墨雪一个脚步不稳突然就跌坐到他怀里,两人的唇就这么猝不及防撞上了……
“就是有人才更刺激不是么?这么如花似玉的女人便宜了我,我还不能炫耀炫耀了?”
墨雪:……
不远处的大卫抬起头,用讳莫如深的眼神看着抱在一起的恩爱夫妻,眼底是浓浓的失落。
没人告诉他,他其实也爱过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