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雪漫闻言,身子骤然一颤,连忙为墨雪打抱不平。
“还不是墨墨被她爸给逼的?当年墨老爷子的公司遭遇了经济危机面临破产。楚家没有儿子,楚雨对此不闻不问,整天沉溺在酒吧里买醉,走投无路的墨老爷子只好抛出墨雪这个诱饵给顾野来填房,本来以为只是露水姻缘的事情,没想到顾野当了真,从此纠缠墨墨一发不可收拾,”
“说起来这事和你易水寒也有脱不了的干系!”饶雪漫看了一眼他白皙的面容,冷笑。
“当年墨墨决定救墨老爷子的时候本来是想先求助于你的,没想到遇到你在酒吧陪女人喝酒喝得烂醉,所以她伤心绝望才做出那样的事情,你别怪她,易水寒!要怪就怪墨老爷子那个不择手段卖女求荣的老畜生!跟墨墨无关,”
闻言,易水寒突然把手上的一个尾戒褪了下来,一边抚摸着一边说出了一句让饶雪漫口呆目瞪的话。
“这么说她墨雪投怀送抱还是为了钱,墨老爷子的钱就是她的钱,救了墨氏,她就可以继续以名媛的身份在街头招摇,我还以为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女人,不过是一个俗物!”
“你,”饶雪漫闻言气急。他不反省自己的错好了,这畜生他怎么还可以如此诋毁墨墨?
想到这里,不由得火了。
“易水寒你别得意得太早了,墨墨她是顾野的女人,你就算是想要偷腥也得看看地方!墨墨离开了你绝对是个正确的决定,我饶雪漫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她!”
易水寒手里的尾戒掉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把它捡起来又戴回了手上,眼神里波涛汹涌。
还是真的势力又懂得见风使舵的女人,她再清高不也做了对不起墨雪的事情,人都是有贪念的,别一句话将死了人!
饶雪漫,他算是恨她恨到了骨髓里。!
他说着就拿起那个苹果,在她床头默不作声地削了起来。苹果皮一圈一圈地掉在地上,像是虫子的尸体。
既然他得不到她,他们这些帮凶也别想好过,过得舒坦!
他笑得阴森,举着那个苹果对饶雪漫开口。
“说吧,是要你的命还是他的?”他又一次晃动了手里的手机。
仿佛满有把握的兽一样把苹果悬在了空中……
饶雪漫惨白的脸上已经是决然的坚定。
医院的走道,牵着狗的白人刚刚从护办室里包扎完出来,就看到了一个女人轻盈的腰肢扭动在了走道里。
“丝丝?”他藏起来自己包着纱布的右手,脸上露出了腼腆的表情。
其实他的小算盘只有自己知道,他是个六指,刚去做手术切了,所以现在他是午夜十二点,白雪公主快要变身的最后一刻,心情是忐忑舒畅的。
过了这周他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正常人了,完全没有必要自卑!所以他把裹着纱布的手藏到了身后,对着女人流露出来善意的微笑。
难得见他这么平易近人,被叫做丝丝的女人甜甜一笑,觉得他这样的傻笑居然很养眼,像是冬日里珍贵的阳光。
“你来干什么?大卫,”女孩同样把包裹着纱布的左手藏到了身后,大卫见势,脸突然白了!
原来他们是一样的隐疾?
被雷劈了一样!早知道他就不用切了那个畸形的老六,那可是陪了他整整四十三年的‘弟兄’。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懊恼,不过切了也好,省得那些纨绔子弟找不到其他地方埋汰他就专门抓住他的这个短,已经忍了几十年,像是痈疽,某一天消失的时候,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怅然若失。
就像是围绕着自己打转的宠物狗突然丢失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大狗,它正抬起脑袋萌萌地看着他,嘴里哈着热气。
这家伙分明是抗议自己的待遇!一个多余的小指,能跟它一样可爱么?
“丝丝小姐,”大卫偷偷瞄了一眼她的左手,晃了晃慵懒的身子。忸怩着开口。
“不知道我可否荣幸邀您喝一杯咖啡?”
“就是外面的那家馆子,‘蓝色城堡’,我和野少去过不少次,味道不错。”
他说完,磨磨蹭蹭正准备低头做出一个半跪的姿势好讨好一下这个女人,没想到女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盯着走道诡异地看了一眼,突然掩住了嘴,神秘兮兮的。
大狗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突然警惕地竖起了耳朵。大卫感到狗绳明显紧了一下。
“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大卫。”
“什么?”大卫禁不住恼火,他被彻底无视了!究竟是什么幺蛾子?难道是耶稣投胎,变成了一只骚包的小鸽子?
“易水寒,就是公然追野少女人的那一个,全城都认识他这个愣头青,他居然也敢来这里招摇?”
“好像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不会是有新欢了吧?这男人真特么的帅,跟模特似的。”丝丝说完就掩嘴笑了起来。
肤浅的上流社会的名媛,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大卫的直觉,不过他爱!女人不一定都要跟墨雪似的那么有城府。
有时候庸俗一点也是一种特质!他不是上帝,不会用那么苛刻的眼神来审视一切。
“帅?”大卫的死穴被戳中,好吧,他承认自己长得不够玉树临风,不招女人喜欢,跟个汽油桶似的,不过易水寒他帅?他倒真是被惹恼了。
他悻悻地拉着狗链,大步流星地走向了丝丝说的那间病房,刚走到门口,顿住脚步,就从门上的玻璃间看到了一幅场景。
一个中年女人正神情痛苦地嚼着一个苹果,那表情仿佛是吃一坨鸟屎一样。旁边站着神情狂傲阴狠的易水寒,他正死死盯着女人的脸,不时警惕地朝外面看去。
屋里的气氛紧张肃然,大卫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这个女人她认识,好像是把墨雪从小养大的保姆阿姨,一种直觉告诉大卫,这绝对不是什么可以见光的勾当。
也许是易水寒想卖通这个老女人然后继续纠缠墨雪?
想到这里,火大了!
这野少的女人他还真当是他后院里里养的母鸡?
大脚踹开门,就看到易水寒惊慌失措地从老女人手里夺过苹果,藏到了身后。
大卫的大狗突然从他身侧挤了过来,摇摇晃晃地一下子扑了过去,就把易水寒逼到了墙角。
盯着老女人死里逃生一样心惊肉跳的表情,和不断抠喉咙呕吐的动作,大卫瞬间明白了,这厮是来下毒的!
这小赤佬!胆越来越肥了?
……
十分钟后,警署。
易水寒一只手插进了头发,神情颓靡地看着警察手里的化验报告单,脸白了。
苹果里掺了微量的麻醉剂,虽然不至于让人毙命,却有谋杀的嫌疑。
在一段冗长的闻讯后,他如数家珍般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儿倒出,无非是想开个恶意的玩笑,捉弄一下饶姨。
警察翻出来他手机里的饶姨的小儿子被绑在椅子上的照片,他一看,眉头一蹙,笑了!
不过是PS 出来的。
这事本来就可大可小不是?
轻则关几个小时,重则坐上三五年牢。他眸色暗沉地看了一眼旁边正坐着压阵的大卫严肃得像是地狱阎罗一样的脸,笑得很费力。
“你笑什么?”大卫松了松狗绳,大狗马上听话地扑过去对着他龇牙咧嘴。
这小畜生最通灵性了,跟个女人一样。大卫笑了笑,对它的表现很满意。
“没什么,”易水寒冷笑。
“只是在想野少怎么会交了你这么个愣头青的朋友,”他两只手交握,放在面前的审讯桌子上,眼底的黑眼圈浓重。
这厮是疯了?还是傻了?大卫拧眉,他自认他是顾野最铁杆的死党,这世界从来都没有人质疑过他们二人之间的友谊。他自己更不曾,这厮说这话就不怕闪了舌头?
“你的意思?”出于谨慎考虑,他支开了询问他的警员。
易水寒突然点了一根烟,烟雾系数喷在大狗的脸上。
大狗呜呜地表示抗议,被大卫按捺住了。
“这野少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大卫!你整天屁颠屁颠地帮他看着墨雪不嫌寒碜么?断了他的桃花不说,还惹上了觊觎他女人的嫌疑,”
大卫眉头皱了皱。
“这朋友帮衬也要有个尺度,未必死守着一颗树放弃一片森林就是明智之举!你也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不是身边莺燕不断?他顾野一个风华正茂的男人为了那女人硬是拒绝了所有的艳遇只能说明他心理变态,”
“这墨雪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姿色平庸的女人!还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这样宠着惯着她,只不过是体内愚蠢的荷尔蒙激素在作怪罢了,等过了几年的时间,激素不敏感了,那女人自然就淡出了他的世界。大卫!你这样兴师动众不过是在抬高墨雪的身价,让她自诩有资本跟野少博弈爱情,对他们的关系等于火上浇油,”
易水寒说完就垂下了眼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得大卫怒火中烧。
什么激素不敏感了?什么火上浇油?不过是这个小赤佬为自己辩解的借口!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放松警戒让这条该死的小毒蛇乘虚而入就错了。
墨雪哪怕只是野少会多看一眼的女人他也会替他小心护着,他们的友谊就像是坚不可摧的岩石,不是这个巧舌如簧的小人渣可以轻易钻空子的。
想了想,他正襟危坐,手摸了一下大狗的头,它对着易水寒露出了警告的表情,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易水寒蹙起眉头,看着大卫突然叫来一个警员对着他就录起来口供。
蓄意谋杀?
易水寒盯着那白花花的纸上那刺目的几个字,脸色惨白,懊恼得只想锤自己的腿。
不过,不过是一个病得快要死的老佣人!值得她墨雪为此把他送上牢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