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过是野少遇惯了喜欢巴结他的女人,墨雪这女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刚好给了他新鲜刺激感,所以就舍不得放下了不是?”
“只要陆小姐在关键的时候再烧上一把火,把野少的心彻底拽回来,她就没戏了,”易水寒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确定没有人之后,附在陆幽儿耳旁低语。
“怎么烧火?说的轻巧!”陆幽儿眸子喷火。
他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作是一个女人,就像是养的一只名贵的猫,锦衣玉食供着,却从来都不给雨露。也就是刚认识那会儿,有点那种浪漫的感觉。
渐渐的,就变成了死水一样的忧郁沉默,跟他呆在一起,陆幽儿感觉到的是他的疏离,还有厌倦。
“不瞒你说,易少。我就像是他屋子里摆的雕塑,他连看我都觉得费眼神累啊。”陆幽儿扶额。
那么他对墨雪又是怎样呢?干柴烈火,分开一会儿都觉得孤单寂寞?
呵!易水寒冷嗤,他顾野真是对那女人上了心,怪不得那夜墨雪会被他给上了。
不过这个秘密就连当事人都不知道,墨雪只当是被陌生人咬了一口从此不提,而他顾野压根儿想不起来这个女人的特症。
以为自己的女人的第一次是被他易水寒占有的,想到这里他想笑,却笑不出来,一口郁怒憋在心里像是心肌梗死一样难受。
他不会说出来的,绝对不会!
除非杀了他!
“我有一招釜底抽薪的办法可以让他彻底忘了墨雪,”易水寒突然吹了一下自己保养得很好的细长手指,那矫情忧伤的样子看得陆幽儿后背一麻。
“什么办法?”陆幽儿丢掉了纸巾,眼神死死地剜向他。凭直觉这回是个狠招!
也许有用?她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就是……”易水寒晃了晃手里的杯子,侧头附耳……
……
黎明。
昏暗的黑白色调的清冷的卧室。
顾野微微睁开眼睛,很快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夜的酒意还未消退。
起身,裹着一条浴巾的颀长的身躯迈向了浴室。挤了牙膏,掬了一把冷水抹在了线条深刻的脸上,一个陌生女人的模糊的影子突然出现在镜子里。
他蹙眉一看,是她?
他猛然回忆起来十六年前他未被顾老爷子接回顾宅的时候还是街巷子里野着的孩子王,与几个发小死党整天混迹在郊野的树林子里没心没肺地玩战斗游戏。
少年的时光是那样的欢乐,当然也有阴暗的一面,有一天午后,当他睡在小树林里的时候突然做了一个梦。
一个白衣少女翩然出现在他的梦境里,浓雾中看不清她的脸,只感到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挠他的脸。
梦里的一切像是唤醒他身体里潜藏的危险意识的潘多拉,他迷迷瞪瞪就坠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他从未有过那种感受,如此让他困顿。从梦醒时那一刻起,他开始有了野心,对女人的,还有对世界的。
一个人不可能总是沉溺在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就像是蹉跎着光阴的无知孩童。
他第一次意识了这世界有些东西太珍贵,是必须要争抢来获得的,比如说,钱,地位,还有女人!
拿起毛巾擦了擦自己感觉微醺的脸,越来越清晰地感觉那少女像是一个人的过去。
墨雪?
他苦笑了一声,看了看自己已经异样的下半身,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有些东西真的能拂乱人的心性。
一个梦,就把他整个人拉低到了禽兽的档次。如果他是清醒的,绝对不会对她……
可在梦里,他还是被那种感觉困扰。
疯了!真是疯了!
他摇了摇头,拿起剃须刀,突然想起来他这辈子唯一碰过的她。
墨雪!
一种直觉告诉他,他第一次碰过的这个女人是墨雪!可是怎么可能呢?他疑惑,眸子里闪出了意味不明的疑惑的光。
那夜的记忆那么模糊……
十年前他曾经丢过一本日记,凭直觉是一个发小拿的,虽然没有证据,可是十年之后他自己招了 。
证实了这种精准的直觉是可靠的!嘴角露出来他看了看镜子里自己血脉喷张的胸肌,愉悦的光。
……
翌日。
深城风波骤起。
墨雪刚刚从租住的公寓里出来,就遭遇了一大群的记者把她堵在门口,几乎水泄不通。
一个记者看到她就连忙把话筒凑到了她嘴边。
“墨雪小姐,请问你对陆明媚女士重出江湖的传闻有何看法?”
“据知情人爆料陆明媚女士当年并没有真的自杀香消玉殒,是被一个神秘男人救了,藏在了国外,只为了躲避白夫人的暗杀,”
“请墨小姐把知道的都说出来,陆女士是你的母亲,她这回重回深城是不是有什么野心和规划?据说顾老爷子当年曾经给陆女士留下过一份遗嘱,是关于顾氏财产的继承,”
“据说野少也很关注这件事情,请墨小姐证实一下陆明媚女士是真人吗?”
“还有野少和您是不是有着血凝的嫌疑呢?”
墨雪好不容易搡开了一群抓狂的记者就冲向了外面,记者在后面紧追着不放,像是咬住猎物不撒手的猎犬,墨雪只有加快脚步,才能不被追上。
刚走过一个岔路口,墨雪扶了一下发胀发晕的额头,准备乘坐最近的地铁去医院看看从小抚养她长大的阿姨。
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搅得她焦头烂额。什么妈妈没死?什么血凝?
墨雪只感到一个头有两个大,这世界怎么怎么疯狂?
一个死了很多年的人怎么会死而复生?
而她和他又怎么会扯上血缘?
刚跌跌撞撞冲进地铁通道,就被一双男人遒劲的手臂拽进了一辆车里。
她侧头一看,居然是顾野。他戴着墨镜,一张五官深刻的脸孔散发着森冷的霸气。
“别怕!墨墨,这事背后有人在策划,你暂且避一避,等我查明了事情的真相,我们,”他说着突然说不下去了。
血凝?
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见血封喉一样的威胁。
不过如果世人以为他会被这颈箍咒吓坏了就错了,不管是谁,想要破坏他和墨雪的关系都不可以,他见神杀神,见佛杀佛,要是遇上了半路出来使促狭的小鬼黑白无常,直接割了动脉扔乱葬岗。
墨雪闭上了眼睛,后背靠在座椅上,满脑子都是他和她在一起的点滴曾经。
如果真的是一场孽缘,她真的感到了难受。
手指突然被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掌握住 ,顾野把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墨雪受惊的小鹿一样猛地缩了回来。
她在抗拒他的亲昵?
四目交错间,空气里的气氛晦涩不明,顾野气息狂狷地看了一眼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树,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发出了刺耳的喇叭声。
……
午后,市医院的病房。
易水寒和陆幽儿已经游说了病榻上的女人整整两个小时,收获甚微。
饶雪漫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被子,苍白的唇瓣里嗫嚅着。
要她背叛陆夫人和墨墨小姐,他们休想!夫人虽然死了,可是老爷还在,只要这世界上还有天理,他们这样祸害夫人的事情就不能得逞,”
明明陆明媚已经香消玉殒了,非要搞出个赝品出来毁她的名声?
她饶雪漫也是个死心眼的人,这样卖主求荣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见势,易水寒低头,为饶雪漫掖了掖被角,那双修长的手在掠过输液器的时候,突然做了一个小动作。
输液袋上的针头掉了下来,饶雪漫一个激灵就感到了一阵虚弱的震颤。
她已经病入膏肓了,这个禽兽居然还在对她下手?过去真是白疼了这个白眼狼!
“饶姨,”易水寒一只手探到她额前测了测她的体温。吓得她指甲揪住了被角。
“你都已经快要半截入土的人了,为什么还这么死脑经?”他把事先准备好的支票重新塞给了她。
“你什么也不要做,只要消失一段时间就可以了,陆伯母的事情我们不是要害谁,只是迫于无奈,墨墨和顾野的关系你也知道,如果他们真是兄妹……”易水寒笑了,笑得毒辣如蛇蝎。他看了一眼一旁幸灾乐祸的陆幽儿,手指摸索着下巴。
“我们不做点什么不是对不起她和顾老爷子的在天之灵吗?”
陆幽儿接着开口。
“就是,饶姨,这回我们不过是拿陆夫人出来炒作一下,只为了彻底死了他顾野和墨墨的心,”
“有些女人玩过就算了,可野少却玩上了瘾,可是他却是一个已经有婚约的人了,你说我这个未婚妻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力挽狂澜呢?”
“我也只是迫于无奈出的此下策,你应该理解一个女人的心。”
饶雪漫冷笑了一声,一只手推开了易水寒重新拉过来的手,虚弱道,
“墨墨小姐和顾家二少是不是血亲恐怕尽人皆知,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不会得逞?”易水寒侧睨了她一眼,突然把一片白色的药片强行喂入了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