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咯咯咯的笑着,跑着,不时的还低下头抓一把雪扬向追过来的孩子们的身上。孩子们也毫不客气的反击着。这一刻,他们是最快乐的人。
孩子们玩的很开心,玩够了,闹够了跑进屋围着火盆嘻嘻哈哈的烤着火,云梦打开菜窖捧出来好多的土豆扔进火盆里,一会儿喷香的土豆香便从火盆里飘了出来,小星吸溜的一声一口口水,这滋味香啊,那个馋嘴的模样逗得孩子们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青萝看着孩子们眯着眼睛吃得香甜,看着自家的主子毫无架子的和她们打成一片,心里说不出的温暖,说不出的感激,这一刻即使是主子让她立刻去死,她觉着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青山村
“哥,这大雪天的你你怎么出来了?”
“雪下的太大了,路滑,我出来接接你。”
“不用吧,这条路我都走了多少遍了,再说这条路也不远也不偏的,你说你这天多冷啊,走吧,回家吧。”
听见云梦这么说,云枫那颗忐忑的心落了地儿,说实在话,这些日子以来,云梦和家里人说话不多,每一次看着妹妹的脸他都有种想逃的冲动,今天能让妹妹这么和颜悦色的和他说话,他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儿点儿。
“走吧,回家,家里暖和,晚饭做好了就等着妹妹回来吃呢。”
“好啊,正好我饿了。”
“妹妹……”云枫有些欲言又止。
云梦看了他一眼,要说他们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云梦怨不怨云枫,也许有点儿吧,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爱之深,责之切,这个家里,云枫最疼她,云梦也最信任云枫,突然的这个最爱她得人,她最信任的人就这么的把她的秘密告诉了别人,不说是背叛可也没差什么,所以云梦接受不了,不过,日子要过,既然还没有断绝关系,云梦不想苛待自己,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快乐的过呢,况且,他们已经受到教训了,哎,希望他们能从中吸取教训吧,如果能吸取教训,她也不介意继续把他们当做这个陌生世界里的亲人看待。
“有话就说呗,和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妹妹,对不起,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把你有铺子的事情告诉爹和娘。”
“哎,哥哥,即使你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我就能躲过去这一件事情了?店铺卖了,银子不够,还不是逼着我出去借银子了?还不是把我抵押出去了?我躲不过去的。”云梦无奈的摇了摇头。
每一次说到这件事情,云枫的心就像是猫抓般的疼痛。他承认云梦说的很对,即使他不说出云梦有铺子的事情云夏也不会放过云梦的。但是,如果没有这件事情,也许云夏就不会逼迫云梦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也许,刚开始的时候我的态度要是强硬一些也许事情会不一样吧?”云枫有些迷茫。
云梦摇了摇头,“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在想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是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云枫低下头,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妹妹,你怨恨爹和娘他们吗?”
“哎,哥呀,”云梦转过身,站在云枫的身前严肃的说,“平心而论,你觉着我会不会怨怪地爹和娘他们?那是我怎样赚来的银子呀?那是我付出了多少的汗水,付出了多少的辛苦才换来的东西,再说了,那些东西是咱们家里生活的根本,他们就那么轻轻松松的把那些东西送人了,说是为了良心,为了亲戚,难道就一点儿也没有怨怪我在家里把钱当家说了算的心里吗?难道就没有因为这些东西我把他们写在我名下的怨怪吗?这些都可以不说,哥哥,别的都不说,就说爹为了银子逼迫我到如此程度,逼迫我把自己抵押了出去去给她们弄银子回来,只单单这一件事情,你说,我该不该怨怪?”
云枫的眼泪盈满了眼眶,看着妹妹不知道还说什么好?
云梦深吸了一口气,“哥哥,这些事情不要再提了,怨也好不怨也罢,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这样也挺好,我不把着银子了,不当家了,我自己也什么都没有了,家里的事情我不会再管,日子就这么过吧,反正现在我虽然还是这个家里的人,但是却不归他们管,他们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不关我的事。哥哥,别说什么一家人的话,说实在的,我没有感觉爹和娘把我当成一家人看,就像娘以前说过的话,因为我的降生给她带来了太多的灾难,她不喜欢我我知道,所以就这样吧,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这一家的人家,不是吗?”
云梦的字字句句,云枫都无法反驳,云梦说的很对,即使云枫很想说不是这样的,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从小到大偏爱妹妹多一点儿,而不是偏爱最小的弟弟不是吗?能说那不是因为父亲母亲的偏心而导致的对妹妹的格外的怜惜吗?
“梦儿回来了,饭做好了,吃饭吧。”妧氏看见云枫和云梦从外面走进来说道。
“啊,回来了,今天的雪下的可真是大啊!”
“姐姐,姐姐,我们今天在先生那里打雪仗了,先生带着我们玩的。”云竹跑了过来,拉着云梦的手说,也许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吧,这些日子以来,云竹一直对着云梦陪着笑脸,好像很害怕云梦生气似的。
“是吗?这个老先生,还真是有一颗童心,没有想到,他那么大的岁数了,还带着你们玩打雪仗,一定很开心吧?”
“开心。”云竹笑着说,“姐姐,今天娘挑豆子了,要做酱。”
“是吗,你有没有帮着干活啊?”
“有。我有帮着干活儿,我没有偷懒。姐姐,别人家都用黄豆换大豆腐吃了,你说咱们家换不换?”云竹的小眼睛贼溜溜的转着,有些想去看妧氏又不敢看得样子,最后有些期盼的看着云梦。
乡下,冬天的时候没有什么菜可以吃,除了土豆白菜,就是土豆白菜,到了能把大豆腐冻成冻豆腐的时候,有条件的人家都会用黄豆换豆腐来吃,当然也可以用银子来买,不过,庄户人家没有用银子买的,能舍得用大黄豆来换已经是不错的人家了。
每当做豆腐的人来送豆腐的时候,还没有冻的大豆腐冒着热乎气,一块挨着一块的摆在豆板子上,看着就让人眼馋。如果趁着那个热乎劲儿吃上那么两块,又滑又嫩,香喷喷的真的很美味。
今年,云梦家里没有收成,本来是没有黄豆的,可是,云梦在秋收的时候买了很多的黄豆,做大酱的豆子,换大豆腐的豆子,还有来年春天用来做种子的豆子云梦都有准备。而且准备的很多,想要换多少豆腐都够用。不仅仅是黄豆准备的多,其他的粮食准备的也不少,其实,云夏和妧氏就是不知足,不,应该说不知道好和歹,如果没有云梦,就像他们这么能作的,肯定都得没有饭吃了。
云竹的话让妧氏有些尴尬,她知道云梦当初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是由准备换大豆腐的黄豆的,可是家里的银子只有几两,说句不好听的能买多少东西?那点儿银子都不够给两个儿子读书交学费的,所以她想把省下来的豆子卖掉换银子。
云梦一听云竹这么一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了一眼妧氏,妧氏更觉着不自在。云梦什么都没有说,看着云竹笑了笑说:“小馋猫,馋了,等着,哪天有空,咱们去刨冰捞鱼去,到时候姐姐给你做鱼吃。”
云竹听云梦这么说,知道大豆腐他是吃不到了,不过能吃到鱼也不错,姐姐做的鱼很好吃。其实,今年的冬天已经比往年好太多太多了,往年,没有暖衣服穿,饭也吃饱,现在最起码得有姐姐给准备的棉袄,饭也能吃饱,虽然没有姐姐在家那个时候三天两头的吃肉,但是有姐姐腌制的咸菜,留下的青菜,还有咸鱼和咸肉,这样的日子已经比往年在云家老宅时候的日子不知道好多少倍了。他该知足的。可是,云竹还是有点儿不高兴,如果,爹爹没有把银子都给云家老宅,如果娘没有把管家大权要过来,姐姐掌家的话,姐姐一定会给他换大豆腐吃的。
云竹问这一句话的时候,云枫很想听到云梦让自家的老娘把黄豆拿出来换大豆腐吃而不是拿去卖银子,不是,他馋嘴,而是,他想让妹妹当家,想让妹妹心里没有隔阂。可是,妹妹没有那么做,云枫的心沉了下来,妹妹这是不会再当家了,即使是这么小的事情都不想管,何况是其他的事情了。
云梦这么说,妧氏既松了一口气又觉着心里忐忑难安,总觉着心里不踏实。云夏看了云梦一眼,他的心里不好受,他知道云梦和他们有心结,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哎,一家人离心离德了,这又能怪谁呢?
说到换大豆腐,云梦想起了那种等着送豆腐人过来之后拿着大盆蘸着大酱吃着热乎乎的大豆腐的感觉,在家里是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了,不过,红月亮每一天早上都有人过来送大豆腐,云梦早早地等着。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
“姑娘,这里冷,您还是进屋去吧。”
云梦眯着眼睛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却又不肯走。
“冯叔,我想吃热乎乎的大豆腐了。”
“哎呦,我的姑娘啊,想吃了,你吩咐一声,我给您送到屋里去,这天儿多冷啊,可不要在这里等着了,别再着了凉。”
“不,我要在这里等着,看,我的大盆子都准备好了。”云梦憨笑着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盆子嘻嘻笑着,展示给冯掌柜的看。冯掌柜宠溺的摇了摇头,这个孩子太可爱了。比自家的那个冷梆梆的小子可爱多了,还是姑娘好啊,他这辈子就没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棉袄,不过,也不错,老天带他不薄,给他送来一个这么可爱的小主子,也算全了他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