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是说瑜王爷?”苏青禾面上神色一惊。
“表弟,朝堂之事,如今不是你我这等布衣能妄议的。我们还是先陪表妹搞银子要紧。”杨容止说到这里,不愿意再说下去。
苏小米听得意犹未尽,不过想想杨容止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们这些个平头老百姓,秘密知道得太多反而更容易嗝屁,还是先搞银子吧。
“我们先去城外的丛林里考察一番,我得初步估略一下那个山头下到底埋了多少这样的黑石头,然后才能做下一步打算。”苏小米对着二人道,转身雇了一辆马车。
马车毕竟比走路来得快。
“表妹,这黑石头虽然是你发现的,但倘若真的能被用作燃料推广使用,恐怕到时候官府就要插手了。若是官府插手此事,咱们有可能忙活一场一个子儿都捞不到。”
杨容止提醒道,毕竟之前经常跟着杨明江走南闯北地做生意,虽然他从不插手生意上的事情,但对于生意场上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表哥说的我都仔细打听研究过了。如今咱们大靖也只是在数年前颁发过诏令,对民间开采金、银、铜、铁一类的金属矿产做过些许限制,对开矿的民间商人实行抽课税二分实物,官买四分实物,其余四分实物留下自卖。但咱们这个煤炭,它是不包括在这项诏令里的。”
苏小米说着,狡黠地眨了眨眼。杨容止听她如此一说,倒也更是刮目相看,没想到她搞银子这般认真,竟是之前已经做了这么足的功课。
“官府万一真要插手,白纸黑字的诏令拿出来,他们也拿我们没法子。当然,我们此次只是经过宁州,并不打算在这里呆多久,所以战线定然是不能拉得太长。为了快速地搞到银子,我们最好就不要走到官府插手的那一步。”
“表妹此话怎讲?”杨容止听苏小米如此一说,越发来了兴致。转过头来,一脸期待地问道。
“我方才出门之前研究过地图,粗略推算,那片煤矿所处的丛林在云雾山山脚。我也找店小二打听过,那一片地儿现在属于宁州城内的布匹商赵员外名下所有。”
苏小米说着,抬手放在唇边,哈了口气暖手。这宁州城内的天气确实一日比一日寒冷,她明显地感觉到今日就比昨日要冷得多,即便现在他们几人已经穿上了保暖性极好的皮裘,她的一双小手还是冻得通红。
“这赵员外祖上是做过武官的,先前先祖皇帝到云雾山秋狝,还曾遭遇险境,赵员外祖上那位武官老爷因为救驾及时,于是,先祖皇帝便把云雾山脚下那片丛林赐予了他。”
“你这个小鬼精,这些消息都是打哪儿得来的?”苏青禾瞪大了眼睛,对苏小米能在短时间内获取如此多的信息表示震惊不已。
“能让人开口的除了银子,当然——只有银子咯!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们这次要是能成事儿,赚回来的银子保管我们几个用个十年八年的也花不完。”苏小米自信满满地道。
“十年——八年!能挣这么多?”听苏小米如此一说,苏青禾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按照他目前的消费水平来瞧,一年顶多也就花个二十来两银子,他们四个人一年便要花掉近一百两银子,那苏小米说的能花个十年八年的,岂不是说,这次若是成事儿,便有可能能挣上千两的银钱?
“当然!这可是一座煤矿哎!”苏小米对苏青禾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毕竟,作为一个古代人,他自然是没见识过煤老板的财富奇迹的。
“米丫头,我可真是小瞧你了。你搞银子的本事,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呀。”苏青禾对苏小米表现出了五体投地的佩服。
“那当然。”苏小米得意一笑。
几人说着话,马车一路颠颠簸簸,很快便走到了城门边。苏小米撩开车帘,一阵风雪立马灌进马车内,几人忙裹紧了身上衣衫,打了个寒颤。
苏小米眯起眼睛,刚好瞧见车窗外有一个“廖记铁铺”的帆布招牌在风雪里飘飘摇摇。于是立马叫停了马车,“大哥、表哥,你们先等我一下,我再叫个帮手来。”说完灵巧地跳下了马车。
待她再回来时,便带了一个身材健硕的小伙子,那小伙子生得一副憨厚老实模样,脸颊因为长期处在炭火边儿上而显得黑里透着几分红。
“几位爷,我就和车夫坐外边吧。”那小伙子提了一个大包裹,放到车内的时候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应该是锤子一类的工具。
“辛苦小哥了。”苏小米对着那小伙子咧嘴笑了笑,算是应允了。
待马车重新启程,苏青禾和杨容止均看着苏小米,一副等着她解疑释惑的样子。而苏小米却并未理会二人期待的眼神,自顾自坐到边上打起了盹儿。两人讨了个没趣儿,也倚着马车车壁打起了盹儿来。
马车很快出了城门,今日三人都是当地人打扮,那官差根本没怎么盘问,便将他们的马车放了行。
出了城没走多久,便到了那片丛林。
苏小米摸出碎银子给马车夫结了账,几人便跳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苏小米凭着那日的记忆,在那块丛林里走了一个大圈,每走出四五丈的距离便用随手捡来的木棍在地上打个桩作记号。
“这里,这里,还有那里,在这三个地方分别打一个五丈深的小井便可以了。多谢廖师傅了。”苏小米做好了记号,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对着一旁的小伙子道。
“嗯,好嘞。”被称作廖师傅的小伙子店头应允。
“井口无需太大,我的目的只是想瞧瞧这五丈深的地底下泥巴的颜色即可。敢问小哥,打这样三个小洞,最快需得多少时间?”
“姑娘请放心,小的除了打铁在行,这打水井也是小的的看家本领。就这几个五丈深的小井口,我努把力,最多花不了一个时辰。”那小伙子自信满满地道。
“那便有劳小哥了。”苏小米拱手谢过那打井小哥,转身勾了勾嘴角,心里对他方才说的一个时辰甚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