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米丫头虽然性子率真,但毕竟是姑娘家,总也有面皮儿薄的时候。好了,我再去给米丫头弄点粥过去暖暖胃。”杨氏搪塞一番,不敢再多说,生怕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出来,起身匆匆跨步出了厢房。
到灶房里热了一碗白粥,轻手轻脚端到西边厢房,却见苏小米已经起身坐到了床边。
“娘亲!”见杨氏进了屋子,苏小米脆脆叫了一声,多亏这些日子勤加练习,眼下身子虽然看着柔弱,实则比之前强健了不少,加上任敏医术不错,眼下苏小米好得比杨氏想象中要快得多。
“醒了?来,正好吃点白粥暖暖胃。”杨氏缓步走到床边道。
“嗯,谢谢娘亲,我已经没事儿了。舅母那边可曾传话过来?这两日入冬,天气更冷了,不知表哥那日受了冻会不会触发旧疾?”苏小米起身,面上显出一丝担忧。
“你放心吧,上次李大夫不是都瞧过了吗?你表哥没事儿的。”杨氏将粥碗递到苏小米手里,这才坐到床沿,怔怔瞧了一会儿女儿,心下却想,女儿看来是真的心仪冬哥儿,才会这般关心他吧。
“娘亲的寿辰宴都准备得如何了?”苏小米忽的想起来,这两日生病卧床,之前就给杨家说过,过两日过来参加杨氏的寿辰宴暨苏青禾的辞行宴,不知道这两日娘亲一个人可曾张罗得过来。
“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两日你病着,我都没备下什么东西。眼下你看着气色好多了,下午我便去镇上采买些食材回来备着。”杨氏说着起身,忽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儿摔倒在地。
“娘亲,你怎么了?大哥!爹爹……”苏小米放下手中粥碗,起身一把扶住了杨氏,又大声唤来了苏常良和苏青禾。
苏常良快步走到厢房,一把将杨氏打横抱起,三两步抱回了屋子,又嘱咐苏青禾出门去长生堂找任敏过来。
顷刻,任敏提着诊箱跟着苏青禾来到了苏家院子。
坐在帐子前给杨氏仔细把了脉,略微思索片刻,这才起身,在苏青禾端进来的热水盆子里净了手。
“任姐姐,我娘亲可是为何晕倒?有无大碍?”苏小米心急上前道。
一旁的苏常良和苏青禾亦是满脸焦急地望着任敏。
“伯母并无大碍,只是近些日子过于劳累导致气虚。我先开两副补气的方子给她。这两日尽量要让她多休息,切不可再过多操劳,平日里饮食注意营养清淡,也可多食一些补气血的食物。”任敏说完,接过苏青禾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坐到案几旁开方子。
“多谢任姐姐。”苏小米道。
众人听完任敏的话,方才还揪紧的心这才落了地。
任敏写完方子,便随着苏青禾到院子里喝茶水去了。
“都是我不好,这些日子每日里忙着做衣服,竟让她给累倒了。”苏常良坐在床边看着杨氏虚弱的模样,满怀愧疚地道。
“娘亲最近确实太过辛苦,也怪小米身体不争气,昨个儿晚上发热肯定把娘亲吓着了,她一整宿没睡好,今日又早起送小豆子去学堂,着实是累坏了。不过既然任姐姐都说没事儿,相信稍加将养两日,娘亲就会没事儿的。爹爹不用过于忧心自责。”苏小米说着也坐到了床沿。
“哦,对了,马上就是你母亲的寿辰了,我们不是之前还请了你舅舅舅母一家过来吃生辰宴的吗?我看你娘亲这几日操劳不得,不若这生辰宴我们就不在家里操办了吧。”苏常良说着,起身走了两步,从厢房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放在屋里的案几之上,随即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二两银子来递给了苏小米。
“米丫头,这两日你和你娘亲都病了,不宜太操劳,我看你母亲的寿辰宴就不要在家里办了。这二两银子你拿着,等明日身体好些了,叫你大哥陪着你去福喜楼定一桌宴席。我们干脆就将你舅舅舅母请去吃福喜楼吧。”苏常良道。
“银钱爹爹不用担心,我手里还有一些的。爹爹近些日子也不要太过操劳,免得累到了。”苏小米说完,并未伸手接苏常良递过来的银子。
“怎的?嫌弃你爹爹挣的银子不能花了?放心吧,你上次那个时装秀办得很是成功,近些日子爹爹这里收到好多订单,况且,全都是些大方的主顾,下订单的时候就先付了一些定钱。”苏常良说着,将二两银子硬塞到了苏小米手里。
“前日里你们去舅舅舅母家,锦绣坊的陆公子来找过你了。”苏常良转身重新坐到床沿,淡然道。
“陆公子来过了?”苏小米面上一惊,抬眸望着苏常良的背影。
“对呀。这两日没去锦衣阁,你是不是忘记给人家陆公子告假了?”
“噢!是呢。”苏小米想起那晚从锦绣坊回来便遇到了赵爷那伙贼人,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一番打斗之下,连陆凌风那晚送的铜镜都弄丢了,后面事情一多,竟然忙得忘记了给陆凌风告假的事情。
“我就说呢。也就是陆公子这么好的东家才能不跟你计较。那日来咱家,我见他并未有责怪你的意思。还给你带了许多东西过来。”苏常良缓声道。
“陆公子虽然嘴巴臭,说话难听,不过倒的的确确是个不错的东家。”
“不过……”苏常良转头瞅了一眼女儿,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来。
“不过什么?爹爹有什么话尽管讲便是了。”
“不过,东家就只能是东家。米丫头,爹爹想得你一个准信儿,你对这陆公子,不会有别的什么想法吧?”尽管苏常良说得足够委婉,但苏小米还是一下就听出了他的意思。
“爹爹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陆公子生出什么别的想法?”苏小米整个人像是被火星烫到了脚背似的惊了一下,随即连忙摆摆手道。
“没有就是最好了。爹爹以为,这陆公子虽然模样俊俏,但家世背景毕竟与咱们过于悬殊。爹爹担心你日后受委屈。嗯,既然没有,那爹爹也就不用过于担忧了。”苏常良长舒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