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禇安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说道。
程琛打了个机灵,抻着脖子望着门口。
疏曼穿着一身的香槟色连衣裙,外面一件白色的高定西装外套,精致的样子还是和当年一样。
“曼曼……”禇安的语气中夹杂着担心。
“诶?你这是什么表情?”疏曼并没有一进门就看到在里面的程琛,一脸天真的看着禇安。
“没事……”禇安让了让身子,示意让疏曼进去。
疏曼疑惑的走了进去,在一片的模糊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让疏曼的思绪一瞬间回到了几年前的夏天,在一片的树荫下,微风吹拂着树叶摇曳生动,一阵阵清风携走了夏天这个精灵带来的闷热。
“你……”疏曼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在身侧的手也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周围的世界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天旋地转。
“疏曼……是我,程琛。”程琛默默的转过身来,看似坚定的目光却有些许的恐惧,看着疏曼已经剧烈晃动的瞳孔,程琛突然从心里的害怕疏曼会做出什么事情。
“程琛……你,你回来了?”疏曼的声音在颤抖,这是在她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
“嗯嗯,我回来了。”程琛听着疏曼熟悉的话语,心里的石头恍若突然沉下。
疏曼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先一步的流了下来,望着眼前这个在梦里都吝啬的不肯多说一句话的男人,现在却活生生的站在他的眼前,几年的等待,几年的万念俱灰,在这一瞬间似乎在疏曼看来是值得的。
“曼曼……对不起,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我害怕你会……”“嘘……”疏曼看着程琛,打断了禇安的解释。
茆蓝见状便将禇安往后面拉了一下,二人静静的看着眼前久别重逢的两个人。
“对不起,疏曼,我知道我做的事情不是人,我知道我很过分,我知道……”疏曼未等程琛说完,便快速的冲到前面去,抱住了程琛。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疏曼每晚上都在默默的听得语音,因为人们说忘记一个人是从声音开始忘记的,她害怕忘记程琛,哪怕全世界都能忘记他,疏曼也不能允许自己会忘记。
“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我可以等到你的。”疏曼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已经不想问真相,不想问他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丢他一个人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数百个夜晚无数个为什么,在这个拥抱到来之际,什么都显得拙劣且多余。
“你不怪我吗?”程琛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反应。
“怪你……但是我真的……太想你了。”疏曼紧紧的抱着程琛,像曾经在梦里一样,但是每次醒来陪伴自己的只有身边湿了一角的被子。
“我来晚了,我也想早点回来的,是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程琛没有控制的流了眼泪,紧紧的抱着疏曼,这样的拥抱,似乎也曾是程琛日思夜想的,但是他不敢想,他没有资格想,他只能将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像打碎的牙齿,狠狠地压下去,才能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生活的斑斑刁难。
二人相拥着,禇安和茆蓝静静的看着二人,但是却唯独没有注意后面的革慕彤,他已经收握拳头,猩红的眼睛,默默的走到了前面。
猛地一下将疏曼拉开,“啊!”疏曼感受到了巨大的拉力将自己和程琛分开。
“我警告你,他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有过什么,做过什么,她,疏曼,现在已经是我……”“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革慕彤的身上。
“你……”革慕彤不可置信的看着疏曼。
“曼曼!”程琛拉住了疏曼打他的手。
“你打我?”革慕彤问道,他本该好看清亮的眸子现在却变得十分的凌冽。
“好了好了,你跟我来。”茆蓝拉着革慕彤往后面拽。
疏曼不想看到革慕彤,比起说是厌恶更多的可能是愧疚,一种不可忽视的愧疚。
“曼曼……不管怎么说,你不能打人。”程琛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用着大人的口吻说着疏曼,这总能让疏曼想到那过世的妈妈。
“程琛,你回来了,但是不代表我们会重新开始,你明白吗?”疏曼低着头对程琛说道,久别重逢的喜悦之后,迎来了冰凌的抉择。
“好了,放开我吧。”革慕彤站在楼下的花园中,板着脸说道。
“你都看到了,疏曼的选择其实已经很明确了。”茆蓝一点都不像拖泥带水,感情的事情就是要快刀斩乱麻。
“我不能相信,前天晚上还那样对我的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快就变心,他,那个男人,他当年义无反顾的抛弃了她,他一个人承受着痛苦,为什么现在他想回来就回来,想把疏曼抢走就抢走,凭什么?”革慕彤的眼睛渐渐的变红,变得有些委屈。
“他不是在抢走,那是疏曼的选择,那也是疏曼的执念,你既然当初知道疏曼心里面住着一个人就应该有心理准备,有总有一天那个心里人回来,疏曼会离开你的准备。”茆蓝看着革慕彤的样子,虽然长的高高大大,但是真的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可是我喜欢她,你要我怎么办呢?”革慕彤无奈的看着茆蓝,眼里满是伤痕。
茆蓝在这里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当自己看到肖菡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也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我也很喜欢她啊,我该怎么办呢?
“不是每一段的喜欢都是会有结果,会有回应的,明白吗?”茆蓝轻轻的拍了拍革慕彤的肩膀。
程琛和疏曼坐在沙发上,禇安就静静的站在门外,现在她说什么似乎都不太合适。
“你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吗?”程琛看着疏曼说道。
“想问过很多次,甚至在梦中经常梦到曾经的我们,我问你为什么离开我,但是这个问题永远都没有答案。”疏曼摸摸的说道,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孩子,低着脑袋坐在远处。
“当年我找女人,不是真的找,是做给你看的,花天酒地也是我麻痹自己的方式,那个时候我的母亲……我母亲去世了……是被我爸爸打死的,那晚他dubo回家,我妈妈那时候怀孕,怀着我妹妹,就因为我妈妈不想给他最后的那个姥姥送给他的镯子,她将镯子护在手里面,忍受着父亲的拳打脚踢,后来因为流产了,我爸那个畜牲……他没有管,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她已经去了……”程琛说这些话的时候,越发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