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马车到京城,人清落了不少,简之他们本是想在城里租间房暂时住下来的,奈何太贵,最终在城外的郊区找了户农户租了个小院,只是离城远了些,等考试的时候要提前进城找客栈落脚了。
因为他们住的偏远,错过了一件京城难得一遇的大事。异姓王徐瑾燃广邀文人,居然还说可以带家眷一起,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徐王爷,是天朝唯一的一位王爷,还是一位异姓王爷。皇帝对他是信任有加,没啥什么突出军功文采,奈何陛下就是倚重他,所以满朝上下都得让他三分。
而这王爷张扬跋扈惯了,朝堂之上往往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直接说的陛下是勃然大怒,可陛下最后还是不舍得治他的罪,任由着他在京城胡闹。
再说这徐瑾燃,这邀请文人压根就是幌子,实际上每天把石头往文人堆里一寮,让人看看哪个是韵儿的哥哥。可是这整整看了十天,压根就没看到人。
眨眼到了殿试的日子,简之提前准备好东西进了城门,可去了才是真正的傻眼,哪里还有什么客栈可以住人的。本来赶考的学子就不少,加上有个什么徐王爷的搞什么文人会,一些本不需要考的文士也进来了,客房涨价不说,现在这个时候根本都没地方住,听说一些客栈的柴房都睡着好几位学子。
简之没有办法,现在回去肯定是赶不上明天的考试的,还好一位面摊的大爷看他可怜,晚上没有收面摊,留着火炉给他烤火,又给他找了床被子,这才对付了一晚上。但早上醒来还是头晕脑胀,心里知道不好,摸出身上准备住客栈的银子交给面摊的大爷,托他帮忙找辆牛车,等他考试出来,好快点回去。
大爷满口答应,简之吃了碗面,正准备起身,一行快马刷的路过,扬起一片灰尘,面摊上吃早饭的顿时灰头土脸,简之自然也不例外,忙问大爷这是什么人,怎么在京城骑马,太张扬跋扈了吧!
大爷赶紧捂住他的嘴,告诉他是徐王爷,可使不得说王爷的坏话。简之心里叹气,没有再说什么。收拾收拾,赶往考场了。
这边徐瑾燃带着石头刚到考场门口,皇帝那边下了旨让他带上侍从进宫一趟。本想守在门口看考生一个个进去总能逮住那个叫韵儿的哥哥的,这会儿怕是不行了。看守的侍卫见这位大爷满脸的怒气,赶紧讨好的说这考试要三天,等第三天他们再过来也是一样的,考生一般都是第三天才会考完的。
徐瑾燃这才又骑着马扬长而去,其实皇帝听说徐瑾燃跑到考场去了,怕这家伙闹事,影响了考生,这才让人把他叫进宫里。
搜完身,简之拿着自己的东西放到小隔间里,摸摸自己的额头,已经开始有些晕眩了,这考试得速战速决了。拿了试题,简之笔走龙蛇,片刻不停,生怕这一停下来自己就倒下了。
其他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在写着,终于次日清晨,如释重负的交了所有卷子。简之步履沉重的出了门,到了之前的面摊,又请大爷找了个郎中随他一起回去,大爷也是实在,用的是自己家的老牛,看简之病的不轻,又多拿了几床被子,让简之躺在牛车上,找了大夫,一起去了城外简之暂住的地方。
简韵看着简之病恹恹的回来了,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嘴里说着考什么功名,简直就是在要人性命。在大爷跟大夫的帮忙下,这才把简之扶上床,大夫开了药,跟着大爷的牛车走了。也亏之前简之攒了不少银子,这病来病去的光看病吃药就用了不少。
第三天,徐瑾燃带着石头早早的来到考试地点的出口,果然跟那看守的侍卫说的一样,一个出来的考生都没有。徐瑾燃准备着瓮中捉鳖,让石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好了。石头哪里敢怠慢,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奈何从清晨等到晚上,考场都关闭了,那韵儿姑娘的哥哥都没有出现。
徐瑾燃火起来抄手给了石头一个爆栗子,石头委屈极了,眼睛酸的不行,他这的确是没有看到韵儿姑娘的哥哥啊“爷,韵儿姑娘的哥哥会不会没有参加考试啊,许是大病了一场,那天修车的时候,韵儿姑娘说她哥哥身子不好,经常生病来着。”
“哼。”徐瑾燃也没办法,冷哼一声。回头又去皇帝那里请了一道旨,贴了皇榜。说是徐王爷酷爱文墨,让京城方圆十里内的凡是有功名在身的,都亲自给他送一幅字画去,还必须有名有姓,凡有不从者,律法伺候。也只有徐王爷才能求得陛下下这离谱的圣旨,还贴的大街小巷满处都是,生怕有漏网之鱼。
等简之他们得到消息,已经是多日以后了,正好也到了放榜的日子。简之带着简韵,随手拿了自己的一幅山水画,进了城。
简之先是找到面摊的大爷,跟他道了谢,要不是他,自己说不定就交代在这了。接着又带着简韵在城里四处逛了逛,简韵怕哥哥累着,也没敢多逛,玩了一小会,就找了个落脚的地方,等出榜了。
放榜的官员刚把榜单贴上,前面就挤满了人,简之挤不过去,简韵不顾阻拦直接冲到前面。这些个看榜的读书人见一个女孩子挤过来,明面上自然是要恪守礼仪的,纷纷避让,简韵一下子就挤到了前面,往榜单上一看,瞬间捂住了嘴巴。这次她放聪明了,没有大声嚷嚷,赶紧挤了出去,在简之耳边说了他的成绩。
简之点了点头,还好是中了,第三名,探花,也算不负此行。本想直接回去,这才记起还要给王爷送画,打听了王府的去处,带着简韵过去了,跟守门的说明来意,把画给了人家,这才回去,第二日还要准备面圣,自然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而此时的徐瑾燃正带着石头在放榜的人群里张望,希望还能碰一碰运气,可到了天黑,还是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