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也不知是哪家的使唤婆子,来这里替主家寻摸姑娘。”老鸨挤眉弄眼的挨上来,“许是哪家的大娘子留不住男人了,想物色几个听话又漂亮的放在身边,固一固宠呗!”
“是吗?”常宁还是觉得奇怪,“她买着了没?”
老鸨甩着帕子捂嘴道:“哎哟,她要求又高,又舍不得花钱,能买着什么?”
能叫看惯了美人的老鸨说一句要求高,那看来柳姨娘挑的都是极品,这是要下血本了啊?
常宁感叹了两句,办完事回去便说给了秦沐风听,感叹道:“江丞相果真是艳福不浅,一把年纪了还能享这般福气。”
“妄议大臣,你可知是何罪?”
秦沐风凉凉的睨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事。
柳姨娘突然去物色姑娘,绝对不是为了给江暮添妾室。
其实不难猜到,能让柳姨娘豁出面皮也要去楼子里寻的,除了江暮就是江楚钰了。
谣言一事他还没开始算账,江楚钰自个儿就又开始作妖了,他且要瞧瞧,此番太子府能闹些什么出来。
处理完一本折子,秦沐风又拿了本新的,眼皮都没抬随意问:“江二小姐最近在做什么?”
“啊?”常宁还沉浸在方才主子的威胁中,这会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道:“这几日二小姐都未曾出门,太子倒是上门拜访了几次,不过二小姐都寻了借口没见。”
没见?
秦沐风的眉头渐渐舒展,唇角勾起些不明显的笑意。
常宁一见,顿时又皮痒了,凑上前去道:“王爷,要不咱们也备些礼去相府拜访?属下听说前几天太子送去的乃是一整套黄山图章墨,咱们府上前些时候正来了批字画,若不然挑两副?”
“送字画做什么?”秦沐风抬眸冷冷的看向他,“还不如那两筐子荔枝实用。”
常宁脑子一转,立刻心领神会道:“正好岭南送来了荔枝,正在冰室里存着,属下这就让人抬出来。王爷可要亲自送过去?”
秦沐风将折子放下:“你如今话是越来越多了,何时学会了长舌妇那一套?”
“属下去抬荔枝去!”
常宁脚底抹油忙溜了。
冰室里确实还有几筐子荔枝,常宁吩咐人去捡好的抬出来,悄悄送到江北宁手里去。
才刚安排妥当,便见下人领着一小太监匆匆往里走。
“何事?”常宁拦住他们。
小太监一见他便苦了脸:“几位皇子在宫里吵了起来,皇上刚醒便被气得吐了血,如今正躺着,几位皇子却还不罢休……请王爷赶紧进宫主持大局罢!再不去恐怕就要变天了!”
宫里这群糟心的!
常宁暗骂一声,转身便去通报消息了。
这么一闹,秦沐风只得放下手中的事即刻进宫。
待他赶进宫里,便见几个皇子还跪在寝殿外,只是不见皇后和太子。
“王爷!”五皇子最先看到他,赶紧解释,“我今天就是来看望父皇,可是什么都还没说,此事与我没有关系,都是三哥!”
“你胡乱污蔑人!谁还不是来看望父皇的?就你最是会独善其身了!”三皇子立刻大声反驳。
“要不是三哥最先吵着要让父皇放权,父皇又怎会气晕过去?六弟你且说是与不是?”五皇子举了证,还顺带拉了个证人出来。
六皇子本是跪得好好的,这会儿冷不防被点了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还是点了点头。
这可将三皇子气得够呛,指着他就骂:“你素来都听他的,如今还帮着来污蔑本皇子了!”
三皇子觉得他一个人骂不赢,转头也拉了帮手:“七弟你也说句话,不都是你出的主意吗?”
“我可没说。”七皇子嗫嚅一句,跪得离他远了些。
除了二皇子还未被牵扯进去,其他皇子当即又吵作了一团,谁也不服谁。
秦沐风连个眼风都未扫过去,直接越过他们往里面走。
方才喊得最大声的三皇子和五皇子顿时涨红了脸,只是这会已是敢怒不敢言了。
秦沐风进到里面,太子和皇后等在外间,大太监拦着他们不让进。
一看见秦沐风,大太监便换了副神情,忙道:“摄政王可算是来了,太医正在里面诊治,请王爷快进去看看。”
“你这腌臜东西,拦着不让本宫和太子进,却自作主张请旁人进去,不怕皇上知道了,摘你脑袋?”皇后当即便怒了,指着大太监鼻子就骂起来。
大太监也没个好脸色,只敷衍道:“娘娘与殿下且耐心等等,待皇上醒来召见时,奴才自然会放你们进去。”
皇上若醒了才不会宣召他们!
皇后就是要趁着皇上没醒的时候混进去,亲自看看皇上现在的情况,万一真是不行了,便守在床边等着他咽气,顺便保证传位的旨意不被有心之人截胡篡改。
可如今倒好,从皇上生病以来,她竟都没见过圣颜!
秦沐风冷冷的扫了一眼皇后与太子,淡声吩咐侍卫把人看住:“等本王出来再理论。”
皇后被那一眼看得后背发凉,眼里不由得有了几分虚色:“摄政王这是说什么话,本宫有何要与你理论……”
然而秦沐风理都没理她,径直进去了。
皇后的话被噎在喉咙里,一时间又尴尬又气。
余光看见大太监似乎在偷笑,不由一阵火起:“公公递消息的速度倒是快,不知从哪儿使唤的脚下生风的后生,也不怕步子大了扯到了裆!”
没根的太监裆下也什么都没了,步子再大又能扯着什么?
皇后这是被摄政王下了面子,竟不顾身份口出粗鄙之言,嘲讽起大太监这没根的阉人来了。
太监们平生最恨有人提起那裆子东西,大太监听得更是心里恨极,当即便阴阳怪气道:“老奴不敢当,只是皇上一早便吩咐了,若有变故,第一时间便要通知摄政王来主持大局,奴才自然不敢怠慢。”
他不过是按照皇上吩咐办事,敢不满他的行事,那便是不满皇上的旨意。
皇后这才不敢再说,只是心里越发的不舒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