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9.18”矿难,毛所长觉得非查不可,但案子查清后,他又觉得十分为难。按惯例,这么大的案子是要向上级汇报的,但他不知道报上去会是什么结果,犹毅再三,他还是决定按他原来的计划,先到市里找战友张昌友帮自己出出主意再说。
毛所长打出租车来到张昌友楼下,下车后直接来到张昌友家门口,在门上“咚!咚!咚!”敲了几下,张昌友起身拉开房门,见站在门口的客人是跟自己一起当兵的毛大保好不高兴,在门外说了半天话才想起让客人进屋。
毛所长进屋在沙发上坐下,张昌友给毛所长泡了杯茶:“大保,好长时间不上我这,是不是把老战友都忘了?”
“说啥话?一起当的兵,一起上前线,一起上军校,哪忘得了,当年要像你一样,在城里找个老婆,转业在大城市多好啊,你看我,老婆在农村,一下班就往家跑,一辈子在家当农民。”
“当农民有啥不好?前两天,我跟梁艳还说,等退休了,回老家盖个农家小院,养养鸡,种种菜,天天吃绿色食品,那才是咱们想要的生活。”
张昌友提到他爱人,毛所长突然想起张昌友的爱人不在家,问道:“梁艳没下班?”
“早该下班了,刚才打电话说,有急诊,可能回家晚点,等会咱们到外面去吃。”
毛所长见阳台上挂着一支火腿,又突然想起过年请客张昌友没到,问道:“回家过年,我鸡都杀好了,请客吃饭,该来的都来了,就你没到,到底是咋回事?”
“别提了,开车回家过年,车停在大门外,刚买的新车,夜里被人划了,是用铁钉划的,从车头划到车尾,让我修了一千多块。”
“有这种事?你这省级机关的大处长,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你的车子下手,咋不报警?”
“大过年的,报啥警?要报了警,让你手下几个弟兄年都过不好,我知道是张二狗那小子干的。”
“他跟你没冤没仇,划你的车干啥?”
张昌友看了一眼毛所长,无可耐何地说道:“还不是为家里的事,张二狗盖房子,把我弟弟昌文家的路给堵了,昌文拿他没办法,受影响的好几家,没人敢说话,弟弟昌文跟我说,我想我弟弟家的事我得管,给信.访局反映,县里派人去调查,村里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就这样不了了之,奇怪的是,我给信.访局反映的内容张二狗全都知道,信.访局的人不但不解决问题,还给张二狗通风报信。张二狗为了吓唬我,就把我的车划破了,你说这叫啥事?好人怕恶人,你们派出所又能把他咋样?”
张昌友说完,毛所长摇了摇头道:“咱们派出所,哪管得了啊?张二狗这无赖,他表哥当乡长的时候,他就不把咱们放在眼里,现在他表哥调到县政法委当书.记,他更是不得了。前不久刚发生了一件事,你老家木扎多有一个村,村民盖房子没承包给他,他就把公路挖断,村民告到派出所,我让人把他抓到所里,打算拘留他几天,哪想到他表哥直接打电话跟我说,打狗要看主人,让我把他放了,他出去之后更是嚣张得不得了,说派出所不但放了他,还赔偿他五千块钱的精神损失费,明摆着是向咱们派出所示.威,告诉咱,他县里有人。”
“你这当所长的治不了他,我报警有啥用?依我看啊,不是猫不抓老鼠,是老鼠被某些人宠坏了,胆子越来越大。”
张昌友的话,让毛大保很无耐地说道;“嗨!这叫啥事嘛?做人总得问个是与非,对与错吧?可有的人啊,好与坏,是与非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明明知道是坏人,却处处罩着,明明知道是恶人,却不让查,你说,我这所长,当着还有啥意思?”
张昌友的爱人梁艳回到家打开房门,见毛大保正在说话,开口道:“毛所长,是你呀?啥时候来的?”
毛所长起身道:“刚到,梁医生,下班这么晚,辛苦你了。”
梁医生刚要换拖鞋,张昌友道:“别换了,大保来了,咱们出去吃。”
“你俩去点菜,我换身衣服就来。”梁艳边说边进屋去了……
张昌友跟毛大保走进小区旁边的一家川味餐馆,餐馆里坐满了客人,服务员只好将客人引上二楼。
二楼是单间包房,包房里只是一张带自动旋转的豪华餐桌,进入包间,张昌友指着餐桌问道:“大保,你看这环境咋样?”
毛所长看了看装修奢华的房间道:“不是我请客,只要你不心疼人民币,客随主便。”
梁艳进门坐下,张昌友给毛大保倒了一杯酒,突然见魏华来到门口,对魏华道:“老魏,你也上这吃饭,来得正好,咱们一起喝一杯。”
魏华正在犹毅,张昌友起身将魏华拉进门,给毛所长介绍道:“魏华,我的前任处长。”
刘昌友介绍完,又接着给魏华介绍道:“我的战友,姓毛,所长,会川来的。”
毛所长是会川人,魏处长握住毛所长的手问道:“毛所长,你是会川的,我有个朋友,也是会川人,叫朱丹,不知是否认识?”
魏华突然提起朱丹,毛所长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客气道:“魏处长,幸会,幸会,请坐。”
刘昌友见毛大保跟魏华已坐下,端起酒杯道:“来!大保,老魏,就咱们四个人,都是自己人,我敬大家一杯,来!干!”
毛所长放下杯子,突然想起魏华刚才提起朱丹,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回答魏华的问话,是因为他不知道魏华跟朱丹是什么关系。凭自己干警.察多年的直觉,他想搞清楚魏华与朱丹是什么关系,又端起酒杯对魏华道:“魏处长,我敬你一杯,刚才你说朱丹是你的朋友,不知能否问一句,你们是啥时候认识的?”
魏华站起身道:“嗨!我跟朱丹的事呀,说来话长,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她是咱们省财大的学生,是她到校外做家教认识的,她帮我儿子辅导作业,昌友的儿子也是她的学生,昌友,是吧?”
魏华边说边对张昌友问了一句,张昌友补充道:“是你请的家教,我又不认识,听说是你喜欢上她的,让她怀上你的孩子,还好意思说,你爱人吴萍突然从国外回来,发现铺上有女人的长发,你猜怎么着,他老婆吴萍将铺上的长发一根一根地收集起作为证据,对老魏进行了长达6个小时的审问,老魏啊,被吓得扑嗵一声跪到地上,老老实实交待他跟大学生朱丹发生一.夜.情的整个过程,老魏,你说,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张昌友当着毛所长的面揭了魏处长的老底,魏处长摇了摇头道:“是啊,是我对不起朱丹,也不知道朱丹上哪去了,这些年来,我到处打听朱丹的下落,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她毕竟为我生了个女儿,我想找到她。”
毛所长知道魏处长跟朱丹的关系后,很遗憾地对魏处长道:“你真想找到她?她这些年,吃了不少苦,看来呀,还真是你把她给害了。”
毛所长见魏华放下杯子,特别愧疚地摇了摇头坐下,又接着对魏华问道:“魏处长,如果你能找到朱丹,你打算咋样?”
没等魏华说话,张昌友就替魏华说道:“魏处长呀,是个怕老婆怕得出了名的人,他还敢咋样。”
张昌友说完,妻子梁艳突然道:“怕老婆有啥不好?怕老婆是男人的美德,你看人家魏处长,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做家务,啥都会,哪像你,大男子主义,吃完饭碗都不会洗。”
梁艳说完,魏处长端起他刚才没有敬完的酒对毛所长道:“毛所长,让你见笑了,我确实是个怕老婆的人,我怕老婆还不是因为朱丹的事,这男人一旦做错了事,在老婆面前就永远抬不起头来,我现在呀,就是找到朱丹,也不可能再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她过得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