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刘继平陪妻子回到娘家,妻子王凤仙怀孕了,岳母特意给女儿炖了一只鸡。
吃过中午饭,王凤仙坐在门边见老公刘继平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老公没有心思陪自己埋怨道:“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还牵挂着别的啥人?”
刘继平转过身走到妻子跟前:“我能牵挂谁呀,这不是昨晚回来得晚吗,好多事还没来得及向所长汇报,我哪有心思在这呆着。”
“所长不是说想吃咱家的黄闷鸡吗?让他上咱家来,想说啥说啥,我不影响你汇报工作。”
“对呀,我咋没想到,毛所长家的鸡我都吃了好几只了,咱家的鸡他还没吃过,我打电话。”
刘继平边说边掏出手机拨通了毛所长的电话……
毛所长的摩托车直接驶进大门,在院子靠墙边停下,见刘继平跟王凤仙正在火房里忙活,走到火房门边道:“凤仙,忙啥呢,继平说你做的黄闷鸡好吃,不知道你是咋做的?要不要我给你打下手?”
“毛所长,这没你的事,难得请你上咱家来,进屋喝水去。”
毛所长进屋在沙发上坐下,刘继平将泡好的茶放到所长跟前的茶几上:“所长,本来上你那向你汇报工作,凤仙吵着要回娘家,只好请你上岳母家来。”
“早该请我吃饭了,但今儿不算,今儿是来听你汇报工作的,说好了,国庆节,专门请我。”
“那到时候带嫂子一块来。”
“你嫂子她来不了,家里猪呀、鸡呀一大群,她哪有时间?”
“毛所长,嫂子连县城都没去过,你是不是应该带着嫂子上省城,北京、上海大城市见见世面。”
“那是以后的事,等儿子大学毕业了,在外面有了工作,成了家再说,
现在啊,还不行。”
所长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接着道:“继平,见到会芳没?她咋样?”
“会芳姐呀,见是见到了,可她是大忙人,哪有时间陪我说话。”
“还有朱丹,她跟你说啥?”
“所长,关于朱丹的事,我跟她聊了不少,得慢慢向你汇报,其实吧,她提供的情况也只是一些线索,没有直接证据,不过,对于咱们调查案子特别重要。”
“调查啥案子?哪又出事了?”
“哎呀,我忘了,你不知道,是矿上出的案子,就是朱丹的前夫,唐老板那矿上的案子,矿井下死了四个人。”
“啥?矿井下死了四个人,这可是重大安全生产事故,不过,不在咱们地界上发生的案,不归咱们管辖。”
“是不归咱们管辖,但案子涉及到咱们青龙镇的人。”
“涉及到咱们青龙镇的人,那会是谁?”
“哎呀,我的所长大人,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得让我慢慢跟你汇报。”
刘继平从包里拿出一包烟,给毛所长发了一支,然后把烟丢在茶几上说道:“毛所长,案子的事还得从朱丹买唐铭山的会川铭山矿业公司说起。朱丹是王庆龙的老婆,王庆龙比王庆龙大二十几岁,她担心王庆龙死后,被王庆龙的儿子赶出家门,无依无靠,她想自己有一个公司,就跟王庆龙说,让王庆龙出面将唐铭山的公司买下,王庆龙答应了,但王庆龙想以超低价帮老婆买下唐老板的公司,设计陷害,将张二狗安插到唐老板的矿上打工,制造矿难,让唐老板破产,迫使唐老板低的价将公司卖给王庆龙。朱丹接管公司以后,才知道是王庆龙为了算计唐铭山,精心策划的荫谋,朱丹知道王庆龙在购买唐铭山的公司的过程中做了手脚后,才找到咱们,这说明朱丹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从这一点看,咱们应该申张正义,把案子调查清楚,为民除害。”
刘继平说完,毛所长喝了一口茶后把手里的杯子轻轻放下,又摇了摇头道:“看来这案子挺复杂的,要查清这个案子,咱们还得好好想想,依我看,要查这个案子只能密秘进行,要不然,咱们被动不说,还不知会发生啥事?”
“所长,这案子你就交给我吧,我一定查他个水落石出,把案子彻底查清楚。”
“继平,看来这个案子也只能让你去查,从哪下手还得仔细想想。”
“所长,我已经想好了,就从唐老板的矿井查起,朱丹的弟弟朱涛在井下开矿车,矿长是朱涛的爱人,叫冯雪梅。在井下遇难的四名矿工都是张二狗带到矿上的,另外还有两个外省人还活着,也是张二狗带到矿上的,出事之后已经回家了,要设法找到两个省外来的矿工。”
“从整个案子的情况来看,只能这样,在查办案子的过程中,可能还会发现新的线索,我让老刘配合你,老刘人可靠,也快退休了,名誉上我让他回家休几天假,暗里配合你的工作。”
毛所长说完,拿起茶几上的烟,点燃后吸了两口,又问道:“继平,朱丹跟你见面,没跟你说别的事?”
“说了说了,说月饼的事,她还说了,她上大学的时候被一个男人骗了,因为怀了那男人的娃,她大学没毕业就退学了。”
“这跟案子有啥关系,我是说关于王老板的事,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刘继平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所长,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朱丹说王庆龙的红砖窑肯定有问题,王庆龙开堵场放膏利贷,凡是欠他钱的人,都被他弄进砖窑里帮他干活还债,有的一进去就好多年,会不会死在里面都不知道。他借给别人的钱都是膏利贷,一旦借了他的膏利贷,永远还不清,张二狗原来就欠他钱,后来不知从哪弄来一车化肥,才把欠王庆龙的钱还了。”
刘继平提到化肥的事,毛所长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头天晚上停在院子里的一车化肥,一早起来驾驶员不见了,一车化肥也不见了,原来是张二狗弄了一出金蝉脱壳的把戏,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就是嘛,当时我就怀疑那车化肥进了王庆龙的仓库,我想审问张二狗,从张二狗那打开突破口,你不让我审,让我放了他。”
“叶乡长出面说情,你叫我咋办?我能不给他面子吗?”
“是啊!叶乡长的面子大,你给叶乡长面子,谁给咱老百姓面子?据我所知,被骗的张文忠是一个下岗工人,那一车化肥和买那辆车的钱是张文忠的下岗安置费,是一个下岗工人维一的生存希望。”
“继平啊!我又何偿没有想过,咱们给领导面子就是损害老百姓的面子,可有啥办法?谁让人家是领导,管着咱们。”
刘继平看着所长很是无耐的样子,只好说道:“所长,其实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不怨你。但朱丹给咱们提供的线索涉及的案子重大,下一步咱们是查还是不查?”
刘继平说完,毛所长突然站起身来,背着两手朝门外走去。
毛所长在院子里来回走了两圈之后,突然进屋,在沙发上坐下对刘继平道:“继平,你知道会川铭山矿业公司发生矿难的时间是啥时候?”
“好像9月18,朱丹说的是旧历8月初2,我查过日历,就是9月18号。”
刘继平又肯定的回答:“是,就是9月18。”
毛所长突然“9.18”,“9.18”地叨念了两遍道:“那好,9.18好记,就定为9.18矿难,这样,调查9.18矿难的事,就由你跟老刘去查,要抓紧时间,查案子只能密秘进行,不要打草惊蛇,一旦有人知道咱们查与王庆龙有关的案子,可能会招来许多麻烦。我打算上市里找个人,这人是我在部队的战友,虽然只是个处长,也许他能给咱们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