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青云夫人实在狡猾,有关魅术、返老还童,以及西堂主名字、身份等问题,就算乔舜英用精神力催眠都问不出来,可见青鸾是真的不知道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青云夫人这些年去过的地方,名下的产业,交好的朝廷官员,青云阁重要的管事名目,甚至连未现身的北堂主,在乔舜英的催眠下都被问出来了。
“这些都是那只黑猫……哦,我是说乔大小姐,这都是英姐儿她问出来的?”
乔济勇这个炫妹狂魔,恨不得将刚刚在柴房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夸出花儿来,可其实事实情况简单得令人称奇,在外人看来其实就是青鸾在乔·黑猫面前,一通竹筒倒豆子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了个遍。
没有逼问,没有刑罚,乔·黑猫顶多就是朝她叫唤了一声而已。
林如晦难得紧张地看着二王爷,口中小心地解释道:“舅舅,乔大小姐就是在沉睡的三年在梦中有了一番奇遇,拥有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并不是……”
乔济勇也反应过来立刻住口,同样忐忑地看着二王爷:“王爷,您可别将我小妹和那些书上胡乱写的妖怪混为一谈。再说了,小妹才帮了你们大忙,您可不能过河拆桥!”
“大胆!”
二王爷故意板着脸,一脸不悦地说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们就在心里给本王扣上了是非不分的罪名了?”
听说了这样可喜的结果,二王爷心里已经能够正视黑猫是个人这件事了。毕竟刑讯审问这种事情,不是个人的话绝对做不来。
或者还应该说,一般人也做不到这么好,瞧他这外甥林如晦一向以审讯第一人著称,还不是没从青鸾嘴里橇出这么多干货嘛。
林如晦看出舅舅是真的没生气,立刻斟茶赔罪道:“是我们不好,误会了舅舅。”
乔济勇也笑着拱手赔罪:“王爷深明大义,是卑职小人之心了。”
二王爷摆摆手,接了林如晦的茶放下,正色道:“你们有顾虑也是对的,英姐儿能在梦中有奇遇,这是她的造化,可她身上这不同寻常之处世人未必都能认同。”
他严肃地看向乔济勇,叮嘱道:“你日后莫要再对外人随意谈论英姐儿了。”
“王爷说的是。”乔济勇连连保证。
心道:他可是亲哥,哪里会故意坑害小妹,若非知道二王爷的为人,且小妹坚持要帮忙瞒不住,他怎么会在外人面前随意谈论自家小妹。
这个话题暂且揭过,众人的注意力落到这一沓青鸾交代出来的资料上。
“王爷,凭借这份口供,您可以直接将绍州知府打入天牢吧?”
乔济勇指着口供上孙知府多次收受青云阁的贿赂,为他们大开生意之门。甚至连盐铁等朝廷严禁的物品,也交由青云阁私下买卖。
“这些朝廷的蛀虫!”
二王爷气得直拍桌子,这可是他们盛家的江山啊,竟被青云阁和这些个心术不正的朝廷命官祸害的千疮百孔。
“王爷您有什么脾气不如去绍州对着绍州知府发?”
乔济勇想得简单,只要二王爷关了孙知府,茅守义便没了上峰压制,清洗青云阁也能容易许多。
林如晦却为二王爷考虑得更多些,“还是我去绍州吧。舅舅,你在军中多年挣下赫赫军功,人虽不在盛京,盛京却早传遍了你的威名。如今你又接了宁国公的班,手握大盛第一神兵——铁甲军,若是再随意处置了一州知府……”
话说得太明白不免伤人伤己,林如晦只提醒一句:“舅舅别忘了谢家的教训。”
铁甲军驻守的地方发现了铁矿,原本这事儿交给二王爷负责最省事,可皇帝偏偏火速下旨,令已经启程离开永州的八王爷又调头回去负责铁矿开采一事,又急招二王爷回京述职,这不就是摆明了不放心二王爷嘛!
乔济勇闻言也反应过来了,和林如晦一起担心地看着二王爷。
二王爷却是个心宽的,“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就是父皇越老越多疑了嘛,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们如临大敌?行了,这事儿听我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束手束脚的那可不是本王的性子!”
林如晦品着舅舅的话,若有所悟,似乎明白了什么,没再多劝。
乔济勇见状也不多说了,指着口供中的北堂主的身份,皱眉道:“这个人你们打算怎么办?”
谁也没想到北堂主还是个熟人,虽说不是他们认识的那种熟人,只是之前查到过此人。此人正是残影剑刘河生的好友——南北山庄大庄主南宫棠!
知道他就是青云阁的北堂主,林如晦也不禁面露难色,“南宫棠如今已经被推选为武林盟主,这确实有些麻烦。”
“江湖人的事情最好还是交由江湖人自己解决。”
二王爷提点林如晦:“你不是和药王谷很熟吗?药王谷在江湖上的地位特殊,你可以让他们出面,只要让那些江湖人明白,他们都被青云阁的人利用了,到时候不必我们出手,那些江湖人自己就会反过来对付青云阁。”
林如晦也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江湖人行事无忌,多是凭着一腔意气干架的草莽之徒,他们被青云阁利用,若真要一个个追究,他可没那么多人手更没那么多精力。倒不如让药王谷出面揭穿青云阁的阴谋,诛首恶南北山庄,再对其余的江湖人士进行引导。
乔舜英口供这件事办的漂亮,却很识趣地没去打扰林如晦他们三人谈正事。
找了个凉快的廊檐下盘着尾巴窝成一团,仲夏的午后骄阳如火,唯有这穿堂风吹过的地方凉快怡人,适合午间小憩。
睡前,乔舜英心头微动,惦记了一下奇女子青云夫人,不由往她的屋子投去一瞥,正好看到有丫鬟端了一碗什么吃的送到门口,被那个唤做大钟的锦衣卫接过托盘,自己送进屋里去。
这两个看门的锦衣卫还挺小心谨慎的,乔舜英心想。
睡得迷迷糊糊中,忽然被一双大手抱了起来,乔舜英惊了一下,闻到怀抱里熟悉的气息安下心来,蹭了蹭感觉这怀抱睡着有些热想往外挣脱,下一刻有凉爽的风有节奏地吹着,她再次舒服地睡沉了。
随后她是被一阵吹吹打打的喜庆交响乐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