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舜英在屋顶上看着底下的这一幕,只觉得这位殷小公子派头摆的可真大,当自己睡的是龙榻不成,还要将侍寝的女子抬回去!
可是,当那女子被带出去时,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竟然是男子!
而且他还将昏睡的女子像扛麻袋似的扛在肩上!
这可不像是对待主子的女人应有的态度!
原本乔舜英来此,是想从殷小公子口中确认,最近的几桩女子遇害案是否和他有关,若是没冤枉了他,就想办法抓他个现行,将其绳之於法。
可谁料被她撞见这样的古怪,乔舜英自然是要跟上去弄个清楚的。
扛着女人的男人去了另一座院子,他似乎对里头的人很害怕,敲了门也不敢进去,里头有人接了女子进去。不一会儿,黑漆漆的院子里有一间屋子燃起了昏黄的灯光。
乔舜英悄悄溜了进去,靠近窗边时却听见一阵渗人的呜咽声,是女子痛苦的呼喊,可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似的,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呐喊。
伴随着这痛苦的呐喊,还有人桀桀地笑出声,让人想起那些恐怖故事里的女巫。
尽管乔舜英已经猜出里面在做着可怕的事情,可是当她戳破窗户纸亲眼看到时,仍旧觉得触目惊心。
锋利的刀锋沿着女子鬓角轮廓划开,一只长着黑色指甲皮包骨好似鸡爪一般的手熟脸地在女子脸上动作,他仿佛一个匠心独具的手工艺术家,专注地盯着手上的刀,轻轻巧巧揭下一张完整的美人面皮。
乔舜英都没来得及反应,那女子就已经没了声息。
视线从那只鸡爪手往上,看见一个头发乱糟糟不修边幅的老头子,他的眼睛紧盯着手里的美人面皮,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两眼放光,眼神狂热,不啻于那些为爱痴狂的少年人。
突然,那老头子似乎是欣赏够了,霍然转头与乔舜英的猫眼对上。
一瞬间杀气扑面而来,乔舜英的脑海里警铃大作,立刻催动精神力战略性防御。
所幸,乔舜英的反应够快,老头握刀的手已经抬了起来,刀对着乔舜英的方向射了出来,但由于最后一刻卸了力,刀只是脱手落到了地上。
老头子将门打开,门外有人在听候吩咐,见状问道:“鬼医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鬼医?乔舜英的脑子里浮现一串问号,这也是齐钧招揽的人?
莫非也是出自药王谷?
乔舜英开小差地感慨,这天下人天下事果然难以善恶分明,谁能想到药王谷不仅培养出了令天下人尊敬感激的神医,还培养出不少下毒害人的能人。
乔舜英看了鬼医一眼,后者对门口的下人道:“你退下,我没什么事。”
下人不敢有违,乖乖退下,又担心鬼医传唤并不敢走远,就干脆去门口和公子院子里的下人唠嗑。
乔舜英进了屋,鬼医将房门关上,二人马上开始了有问必答环节。
只是才问了一个问题,突然一个什么东西穿过窗户砸在乔舜英身上,其实并不是很疼,而那东西滚落在眼前,只是一个花苞。
乔舜英心有所感,看向窗户,在她戳出来的小洞的后面,露出一只眼睛,很熟悉。
“谁?”
这东西鬼医怎么可能没发现,精神力催眠只是让他服从乔舜英,并不会改变他其他的意志,所以忽然有外人闯入,他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喵~”
外面是林如晦,乔舜英自然不能让鬼医闹出太大动静,而且林如晦之所以扔进来花苞提醒,显然也是相信她能搞定鬼医。
这让她有种被大佬信任,与大佬并肩作战的感觉,她心里很愉悦,更加不能让林如晦失望。
安抚好鬼医,乔舜英亲自去开门,林如晦就大喇喇地站在门口。
想必外面那两个下人已经被他搞定了。
林如晦进屋看了一眼惨死的女子,漠然地收回视线,抱起乔·黑猫,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继续。”
这屋里的情况一目了然,想必最近几桩女子遇害的惨案都是出自这位鬼医之手了。
只是乔舜英也有些想不明白,剃掉这些女子的头发,可以说是为了陷害乌雅公主,杀了这些女子也可以说是为了令乌雅公主背上恶名,但是生生剥下这些女子的面皮,这般残忍真的有必要吗?
只是为了加重乌雅公主残忍狠毒的名声?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鬼医:“我不管齐钧的目的,老夫生平只有两大爱好,一是收集美人皮,越美越好,另一个就是研究活死人。齐钧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他杀人,他就为我提供足够的人药材和药人,供我研究。”
果然是齐钧,是福王余孽的阴谋。只是活死人又是什么?
乔舜英看向林如晦,发现他也目露疑惑。
鬼医:“活死人拥有不死之身,虽然他们的意识已经死了,但是他们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可以杀人,而且他们的肉身可比正常人强悍百倍,说是刀枪不入也不为。若是有这样一批活死人在手,老夫哪里还用怕他什么朝廷的通缉……”
看着鬼医激动的表情,乔舜英仿佛看到同样激动的齐钧,只怕他给鬼医提供药材和药人为的是自己的谋逆野心。
如果真有这样一批刀枪不入的活死人,朝廷的军队也要忌惮一二了。
乔舜英想到自己的打算,对鬼医问道:齐钧的这些阴谋,殷家和郑家知情吗?
鬼医:“殷家算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当是有人支持六王爷对付八王爷罢了,郑家才是齐钧真正的暗线。”
乔舜英本想问问这惨死的女子,可鬼医只负责杀人剥皮,对这些并不清楚。问的差不多了,林如晦便抱着她闪人了。
屋子里,鬼医愣了下,精神力的效果失效后,他并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见女子的脸皮已经被剥下,还剩下头发没剃,就从地上捡起刀继续。
乔舜英和林如晦两人并没离开,躲在暗处看着后续。
门口的两人刚刚被敲晕,这会儿醒来,两人揉了揉后颈,相互奇怪地看了看对方,“我刚刚怎么睡着了呢?”
“是啊,我平时不这样的,可能连着熬了几个晚上,太困了……”
“是啊,呵呵……”
两人互相对着讪讪笑了,默契地对视一眼,就让这事儿随风吹走,告什么状,谁都不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