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她一时好奇想要抓秦满的把柄,乔济彬暗中派人盯着马盈盈兄妹,谁知还是着了他们的道。
是的,乔舜英以为,大哥这是着了对方的算计。
很可能秦夫人早就算计到他们乔家人会盯着他们,又或者,是马盈盈和马珺兄妹发现了乔济彬的人暗中尾随。
总之,这一次,定是马盈盈故意设计陷害。
事实上,乔舜英也没冤枉了马盈盈母女,马盈盈的确是在察觉到有人暗中跟随后,有意设下此计,只是最后将这罪名扣在乔家人身上,却是秦夫人的注意。
人来人往的驿站,半夜突然出现刺客,刺杀不成最后竟丧尽天良地放了一把火烧了秦夫人的棺椁。
最后在驿站官吏的帮忙下,火被扑灭,可惜秦夫人的遗体却被这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
啊?你说为什么火势看着不大,偏偏放在棺椁里面的遗体被烧毁了?
自然是因为刺客背后的主子对秦夫人恨之入骨,有意烧毁尸骨!
只是这年头可不流行火葬,一把火烧得尸骨无存,这得是多大仇啊?驿站围观者,一边听马盈盈兄妹跪在灰烬里哭得肝肠寸断,一边默默摇头叹息。
只是这还没完,驿站帮忙收拾的一个小吏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一块刻有“南平”字样的令牌。
这令牌一般人还不认识,得有见识的才知道一二。
都说南平县主得老庆王喜爱,连去南疆打仗也允了这唯一的孙女同行的愿望,而南平县主也没有辜负祖父的喜爱,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她领军支援一座县城,谁知主事的知县和县尉逃的逃、死的死,最后是南平县主以一介女子之身领军守住了一座县城。
这县城便是南平县,后来皇帝论功行赏,特将此县作为封地赐予了她,而她的县主封号也干脆改为南平。
南平县主也是宗室中唯一有封地的县主,便是亲王府的郡主,乃至皇帝的亲女儿公主,也是没有封地的。
而南平县主不光有封地,手里其实还握有一支亲卫军,也是当初在南疆御敌时组织起来的,多是当地身世可怜又秉性自强坚韧的女子。
后来南平县主随祖父凯旋,这些女卫也随她一起入京,在老庆王的帮忙下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
主要是这支女卫的确人数不多,也就三百来人,又是些身世可怜的女子,皇帝听说后自然不会在意。只是尽管这支女卫规模不大,却是正经有名号的娘子军,就叫南平卫!
驿站中恰好住了一位有些年纪的老御史,知道这些旧事,见了那刻有“南平”字样的令牌,立刻断定就是南平县主麾下的南平卫。
马盈盈握着令牌,面上悲恸不已,似乎难以置信:“南平县主为何折辱我母亲?就算乔大小姐遇害……可我母亲也是被逼的啊,真正的凶手明明另有其人,县主为何不惩罚元凶,却要对我母亲苦苦相逼,母亲都已经仙逝了,竟是连她的尸体都不肯放过吗?”
三言两语,让看热闹的驿站中人明白南平县主与秦夫人的恩怨,让听众明白秦夫人有错,但是被逼无奈,而且都已经死了,但是南平县主明明清楚真凶,却要跟个死人计较。尸骨无存,这个就太过狠毒了。
驿站来来往往的人自会将这些消息传播出去,马盈盈这个孝顺女儿、被迫害的小可怜的形象算是立住了。
见周围人议论纷纷,马盈盈很满意。只是很快她就被扫兴了。
“真的是南平县主做的吗?”
马珺敲开了马盈盈的房门,眼底的悲痛已经隐去,化为冷静:“南平卫已经许多年未曾现世了,而且南平卫是南平县主的女卫,可是昨晚的刺客分明都是男子。”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马珺双眼通红,是这些日子熬出来的,只是此时此刻看着马盈盈,他恍然觉得自己的悲伤辛苦全是一场笑话,“你和母亲是不是又瞒着我做了什么?”
马盈盈不悦他质问的语气,“哥哥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令牌又不是我捡到的,南平县主有女卫的事我更是没听说过,又不是我要怀疑她,哥哥若是认为此事并非南平县主所为,尽管去查证便是。你来质问我做什么?”
她一口气推了个干净,马珺也拿她没办法。不过此事他确实会彻查,还有母亲的遗体,他又深深地看了马盈盈一眼,总觉得她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悲恸。
是错觉吗?
比马盈盈更快回京的老御史,已经先一步将所见呈禀皇帝,而乔济彬那边也收到了手下回复,只是手下并不清楚令牌一事,只讲述了刺客夜袭驿站随之驿站起火烧毁秦夫人遗体。
乔济彬自然也觉得刺客这把火烧的蹊跷,正如秦满死的蹊跷一般。若按照他之前和乔舜英的猜测,秦满意图金蝉脱壳,那这把火便是关键了。
遂,他写信手下,继续留下暗查。
只是他没想到这把火这么快烧到了自家身上。
皇帝传召南平县主入宫,直接将老御史呈上来的折子递给了南平县主看。
南平县主看完,面色不变,“皇上,臣不知为何南平令会流传出去,或许有人仿冒,也或许真的是有人遗失了。只是,南平卫的名单臣早就递交给圣上过目了。”
“当年这些可怜的女子,的确为我们女子争了口气,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当年英姿不输男儿的巾帼英雄,如今都和臣一般垂垂老矣,所谓南平卫早就成为了历史。”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南平卫的辉煌,倒是让臣甚是欣慰。”
皇帝听她这么说,仿佛想起了什么,无奈地摇头失笑,“你还欣慰,房御史也是两朝老臣了,他亲自看过,想来那令牌不会有假。”
“此事看来是针对你而来。料想不日马氏兄妹就要回京,你可有对策?”
“身正不怕影子斜。”南平县主挺直腰板,一脸刚正,“臣没做过的事,任凭他们如何诬陷,自有三司还我清白。陛下英明,想必不会听信小人谗言。”
“你啊,还是这么一副直脾气。”皇帝亲昵地笑了笑,“说起来,英姐儿的脾气倒是和你很像,难怪你这么偏爱她。”
“对了,听说南疆公主最近用巫蛊之术替英姐儿医治了一番,效果似乎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