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晦讲述自己根据乔珍珍提供的线索抓了马娅娅和马盈盈审问,“马乡君已经交代,她们取了乔三小姐的血交给乌魇大师,对方利用血脉之间的牵绊,用巫术找到了乔大小姐的生魂,发现她的魂魄附身在一只黑猫身上。”
“与其说什么黑猫成精的鬼话,微臣更相信,此事是乌魇大师在背后搞鬼,故意害得乔大小姐当不成人,只能当一只猫。”
“乔大小姐的魂魄离体三年,可微臣捡到小黑的时候,它不过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当日正是春寒料峭,微臣发现她的时候,她是从山坡上滚下来的,摔断了腿,冻得快死了。”
林如晦深知眼前的帝王性情多疑,有意打消他心中的顾虑,故意将乔舜英的境遇描述得凄惨可怜,而且他也没说谎。
“其实,臣一开始根本没那个好心救一只猫。”
这是实话,符合林如晦冷面无情的人设,皇帝也觉得该是如此。
只把个当哥哥的乔济彬心疼坏了,忍不住埋怨地看了林如晦一眼。
“后来机缘巧合再次碰见小黑,才知道她被一位心软的小姐救了。”
之后的那些事,林如晦便略过不提,只道:“许是我在利州办案,传出了锦衣卫的身份,被乔大小姐听说,她就硬要跟着我回盛京。我见她比寻常猫机灵,还帮我抓住了几个逃犯,便当做招揽了一名特殊的下属,将她带在了身边。”
乔济彬听完了这些,早就心疼得眼眶通红,喃喃道:“难怪我一见小黑就觉得亲切,原来、原来小黑的身体里是阿英的魂魄,可怜阿英竟然变成了一只猫,还摔断了腿,也不知从前她在外游荡,还吃了多少苦……”
林如晦赞同地点点头:“乔大小姐魂魄离体三年,变成小黑是最近的事情,在小黑之前,还不知她经历过多少遭生死惨境,附身在猫身上还是好的,若是不小心附身上别的什么家禽牲畜上……”
比如鸡鸭鱼,比如猪狗牛……
不必言说,只要稍稍一想,乔济彬就心痛得无以复加,便是皇帝也唏嘘不已。
乔舜英到底是皇帝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有庆王府和南平县主的关系在,也是他真心疼爱过的小辈。
“啊!!!”
突然爆发出女子尖锐的惨叫,皇帝皱眉看去,果然是乔济彬,他正脸色阴沉地扭断了马娅娅的右臂。
“啪啪啪……”是骨头被生生折断的声音。
林如晦等乔济彬松开马娅娅的右手,才制止他。
皇帝沉着脸,是发怒的前兆,明显在等着乔济彬的解释。
“皇上,微臣不敢要求杀了马娅娅为阿英报仇,但是害了阿英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今日我且断她一只手。”
乔济彬直挺挺地跪着请罪:“微臣御前失仪,冒犯陛下,请陛下降罪。”
皇帝沉默了片刻,道:“罢了,你为妹妹报仇情有可原。这一次就算了,下次谁若再御前失仪,朕可不会如此宽纵。”
乌雅公主抱着疼得脸色发白的马娅娅,低着头轻声说着什么,似乎在安抚她,倒是没有开口问罪的意思。
皇帝见她识相,也觉得满意。
再说乔济彬贸然发作马娅娅,别看皇帝面上不悦,其实心里也明白这是乔济彬代表乔家给他面子主动退让,不要求杀了马娅娅为乔舜英报仇,只是断了她一只胳膊,以免乌雅公主记恨,坏了对付南疆的计划。
乔家的忠心,再次在皇帝心里刷新。
只是乔家真的就此放过害了乔舜英的凶手吗?
当然不可能!
乔舜英不过是睡了一场午觉,结果醒来突然被一屋子下人山呼道贺:“恭喜小姐获封康宁郡君!”
若不是看清打头的两人是两张熟悉的脸,她险些以为自己又穿了一回呢。
“什么康宁郡君?碧丝、抱香,你们俩来解释一下,我这是错过了什么好事?”
两人满脸掩饰不住的喜色,碧丝活泼些,抢着说道:“小姐睡着了不知道,刚才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井公公特来宣读了赐封圣旨,皇上封您为康宁郡君,还赏赐了封邑五百户。”
乔舜英顿时惊呆了:“怎么突然就封我做郡君了呢?”
竟然还有封邑,还五百户,好像祖母身为县主,名下的封邑也才五百户吧。
大盛女子封爵并不多见,除了皇室宗亲的女儿,很少有大臣的女儿获封。秦满郡主当初能得封郡主,还是因为清河长公主救驾而亡,皇帝登基后为表感恩赐了她亲王嫡长女才有的郡主爵位,而且秦满是没有封邑的。
之后马盈盈获封乡君,也算是清河长公主的遗泽。
还有承恩公府苏兰心的县君爵位,听说是因为皇后被人害得小产流掉一个男胎,太医诊断皇后小产伤了身日后难有子嗣,皇帝为了安抚皇后,赏了皇后娘家女眷一个爵位。当然也是没有封邑的。
相比之下,乔舜英的这个郡君,不仅爵位在县君、乡君之上,就连封邑都与受宠的亲王嫡长女比肩。
按规矩,亲王嫡长女可封郡主,受宠的话也有三五百户封邑。
至于乔舜英的祖母南平县主,那是一个例外,她虽然不是庆王世子的女儿,却是庆王府唯一的嫡女,虽爵位上获封低了郡主一级的县主,但是在封邑上皇帝没有吝啬,与正一品亲王府郡主比肩。
只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又让乔舜英晕乎乎地怀疑,自己是否穿到了平行世界?
抱香比碧丝稳重些,似乎是看出了乔舜英的疑惑,说道:“奴婢听说皇上今日除了封小姐为郡君外,还下旨废了马小姐的乡君爵位,似乎是与小姐三年前遇害之事有关。”
“具体发生了什么,奴婢不清楚,不过小姐想知道内情的话不妨问问大公子,大公子今日进宫面圣,听说秦夫人和马家兄妹,还有南疆公主都在场。”
说曹操曹操到!
“阿英醒了……”
乔舜英奇怪地看着大哥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他的表情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泄露了几分痛意。
“大哥,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