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三年哪儿能那么快好，我大哥给我聘请了一位会医术的侍女，她会针灸，可以给我扎针活络经脉，不过据她说配合泡温泉的话效果更好。”
乔舜英对林如晦实话实说：“祖母的陪嫁里有一个温泉庄子就在城外，我应该很快就会过去休养了。”
“温泉吗？如果配合药泉的话，效果应该更好吧。”林如晦仿佛第一次听说般，很自然地给出建议。
“你也知道药泉啊，连翘也这么说。”
乔舜英笑了笑，并没有多在意的样子：“温泉就很难得了，药泉那可是连皇家温泉庄子都没有的东西，肯定不好找，还是别麻烦了，反正有温泉配合调理的话，休养个一年半载也能恢复如常。”
“我倒是知道哪里有药泉，就是距离盛京有些远。”
乔舜英期待地睁大了眼睛，林如晦却不说话了。
她只好主动问：“你说离盛京比较远是在哪里？那药泉是有主的吗？主人会答应给我用吗？”
“这些都不是问题。”
林如晦微微一笑，再次唤道：“表妹……”
乔舜英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却有些不得劲。
林如晦善察人心，一看就知道她不高兴了，想到她曾喜欢八皇子，喜欢温柔的男子，温柔他不是不行，可是论行事手段，他习惯快刀斩乱麻地达成目的，强势威逼才是他惯用的手段。
“你知道外面的人为什么称我为冷面阎王吗？”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名号啊！”
乔舜英小声吐槽，惹来林如晦悲凉一笑。
他长相俊美，稍微露出一点伤心难过的表情，就仿佛仙女落泪般让人心疼，乔舜英对着这张脸，也是心头一软。
又听林如晦低声道：“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平昌伯世子对我娘不好，偏宠府中一个来历不明的姨娘，后来我娘被人害死，她在临死前将平昌伯府与福王旧部联络的书信交给了我，要我去盛京投奔皇帝外祖父。”
乔舜英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平昌伯世子就是大驸马，也就是林如晦的父亲。
林如晦继续道：“后来我千辛万苦逃回了盛京，才知道仅凭几封书信，并不能将平昌伯府定罪。皇上借着我娘的死将平昌伯父子召到盛京痛斥了一顿，又让我和他们一道回去，让我潜伏下去继续搜罗平昌伯府勾结的福王旧部的罪证。”
“我用了三年，亲手搜集了平昌伯府谋逆的罪证，将林氏阖族送上了断头台，鲜血染红了刑场，也造就了我冷血无情的阎王之名。”
乔舜英做过许多设想，可是都没有想到他的名声竟是亲族的断头血染就的，弑父弑亲的噩梦，一般人都无法承受吧，哪怕平昌伯世子对他再不好，甚至害死了他的母亲，可是亲手害死自己的父亲，还是会很难受吧。
“皇上太狠心了。”乔舜英小声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皇上第一个外孙，他对你会有些感情，留你在身边重用你，是真的疼你，没想到他一点也不为你考虑。”
“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些你都忘了吧，是我太天真了。”
乔舜英越说越郁闷：“没想到皇上是这样的皇上，果然当皇帝的都是无情的孤家寡人。让自己的亲外孙亲手害死自己的父族，这样的糟心事儿也只有他做得出来，锦衣卫的探子都是死的吗？要你一个孩子去做卧底……”
看她气了一通仿佛耗费了太多心神迅速变得虚弱起来，林如晦默默地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乔舜英感觉到手腕上的温热，又有一股热气自手腕流向身体各处经脉，很快身体仿佛恢复了几分气力。
她不觉看了眼手腕上，他握住的地方，惊讶地挑眉：“这是内力吗？好神奇！”
“只能稍稍缓和一下不适。”
林如晦低着头，很快松了手，眼里有几分悔意，“你身子弱，在你还未完全恢复之前，以前那些法术暂时不要用了。也不可情绪波动太大。”
原本的打算在发现她身体如此虚弱后，林如晦彻底放弃了那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转了轻松的话题。
“汝阳伯府那位半路认回来的五小姐马娅娅已经交代了，她是被秦夫人安排进汝阳伯府的，她的身份其实南疆公主的人，还有乌魇大师也是南疆公主的人。你大概想不到南疆公主是谁。”
林如晦故意停顿了一下，乔舜英确实被勾起了兴趣，乌魇大师、南疆公主、秦夫人，这些人都算是她的仇人，还有之前乔飞琼养的那只波斯猫提过，乔飞琼和马盈盈在此事上也掺了一脚。
既然林如晦说她想不到，乔舜英更好奇了。
林如晦没让她费神思索，很快给出答案：“是之前被抓进诏狱的那个乌姑娘。”
是她！
乔舜英确实惊讶，她当初还去诏狱找过这位乌姑娘，还对她使用精神力催眠过，可惜并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自然也从没想过她会是南疆公主。
记得她当时缩在牢房里，柔弱胆小的样子，也着实很难让人联想到高高在上的公主。
不过，她的身份，秦夫人知道吗？
“南疆公主之所以会变成我们看到的那样，是因为她用巫术将自己的记忆封印了。”
林如晦告诉乔舜英：“马娅娅供出了南疆公主，并设法让南疆公主恢复了记忆。”
乔舜英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马娅娅难道也会巫术？”
林如晦点头：“嗯。”
得到了肯定回答，乔舜英立刻不淡定了：“又会巫术，又算计取走我家三妹妹的血，你说乌魇大师会不会就是马娅娅？”
“我也是这么怀疑的，不过……”林如晦一顿，玩味地笑了笑，“她受不住刑供出了南疆公主，还主动提出为南疆公主恢复记忆，然而对乌魇大师一事却矢口否认。”
“至于恢复了记忆的南疆公主，虽然认出马娅娅是她的侍女，但却不清楚乌魇大师这个名号。”
“而且，流云观里传来消息，秦满蛊毒发作，当天就有人向北镇抚司送来一封威胁信：放了南疆公主，替秦夫人解除蛊毒。”
乔舜英暗道，时间把握得可真巧，“你怀疑这封信是乌魇大师送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