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看到几个锦衣卫灰头土脸地出来,押着一个异族服饰装扮的女子去了北镇抚司。
有耳朵尖的百姓听见那几个锦衣卫道:“可算抓到南疆公主了……”
乔舜英在给八王爷下精神暗示的时候,确实是想让两人出个大丑,后头丫鬟带回来的反响也令她满意。
可是之后的南疆公主就让她搞不懂了。
皇上特地让太医给八王爷安上一个中巫蛊之术的幌子,算是全了皇室的面子,这乔舜英能理解。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抓走的南疆公主,却不是能随意编造的。
而且,乔舜英还记得之前林如晦猜测过,乌魇大师和南疆公主是同一个人。
虽然,她的魂魄现在回到自己的身体了,可是她还是想找到乌魇大师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或者干脆杀了她以绝后患。
不然她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谁知道哪天她会不会又变成了一只猫,或者一只狗……
说起来,这个林如晦是怎么回事,明明暗地里一直希望乔大小姐醒过来,可她真的醒了,他却看都不来看一眼。
他还有没有一点爱慕者的自觉了?
乔舜英皱着脸,对林如晦无限怨念,只有他清楚自己的底细,他不来,自己去找谁打听乌魇大师和南疆公主的事嘛!
“阿英,这是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谁惹你不高兴了?”
看到乔济彬进来,乔舜英连忙露出笑脸,松开丫鬟扶着她的手,自然地朝大哥伸着撒娇要他背到长廊。
长廊上有丫鬟摆着的桌椅,乔济彬背着她放在椅子上坐好,心里很满足。他最怕妹妹睡得太久和他生疏了。
乔舜英唤抱香去沏壶茶,转头才看到大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穿的不是府中丫鬟的打扮,也不像是哪家小姐。进来时明显打量了自己一眼,身上有一股盛京女子所没有的野性。
“大哥,这位姑娘是?”
“这是连翘姑娘,出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药王谷,不仅擅长针灸推拿之术,拳脚功夫也不错,是大哥特地为你聘请的侍女。”
大盛朝,侍女和婢女只有一字之隔,身份上却差别很大。
侍女是因其自身能力被人聘请雇佣,是良民;而婢女则是服侍人的下等人,是可以被买卖的奴籍。
乔济彬吩咐寿康苑的管事嬷嬷先带连翘下去安置,这才与乔舜英交代道:“这姑娘在江湖上惹了些麻烦,我帮她解决了,她答应跟在你身边十年。”
“此人医术和武艺都不错,你出门带着她,我们也放心一些。只是她毕竟出身江湖,对高门大户和宫里的规矩都不清楚,还得让她先跟着祖母身边的嬷嬷学一段时间。”
乔舜英点点头,也不跟大哥客气,只是笑道:“哥哥这是见二哥不在,又特地给我找了个打手呢。”
抱香端着茶壶过来,乔济彬随手打发她下去,亲自拎起茶壶先给乔舜英倒了一杯,嘴角含笑地回道:“许久没给你收拾烂摊子,确实有些不习惯啊。”
乔舜英故作不悦:“大哥这话说的可不对,什么叫烂摊子,我每次揍人那都是他们欠揍!”
“是是是,你乔大女侠从来都是路见不平一脚踹。”
乔济彬说完,兄妹俩大眼瞪小眼,忽地噗呲一声,相似一笑。
“对了,大哥,二哥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他?”
这问题其实乔舜英揣在心里许久了,二哥只比她大两岁,今年也不过十九,正是张罗亲事的年纪,可是她这一个月在家里竟没听到一个人提起二哥半句。
“你二哥瞒着家里从军去了,不过你放心,年前他差人捎了封信回来报平安。”
乔济彬不想多提二弟的事,问乔舜英:“对了,阿英可清楚,昨天八王爷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乔舜英装傻:“我听院子里出去看热闹的下人说,昨天八王爷和乔飞琼两人在大街上演了好一场大戏,把整个盛京城的百姓都看乐了。”
“不过,没想到竟然是中了巫蛊之术。大哥,你觉得真的是南疆公主做的吗?”
乔济彬勾着唇讽刺地笑了:“除了巫蛊之术,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能掩饰八王爷荒唐的行为?”
乔济彬一直都知道八王爷的资质算不得出众,一开始贵妃算计八皇子和乔舜英赐婚,乔家人之所以没有坚决抗旨拒婚也是因为这一点。
八王爷本性不坏,又有圣宠在身,乔家父子觉得有这么个皮相不错的皇子愿意哄着女儿(妹妹)开心也不错。虽然皇帝有意扶持贵妃八皇子,牵制谢家和四皇子,但是贵妃野心有余,然娘家根基太浅,八王爷能力不足,有乔家和庆王府在中间斡旋,在他日新皇登基后,八王爷混个闲散王爷不成问题。
乔家父子认为,女儿(妹妹)日后做个闲散王妃,尊贵清闲度日应该能过得快活。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之后的事,八王爷的确本性不坏,可他耳根子软,温柔多情又没有主见,明明被乔飞琼勾引,却又不敢违抗贵妃。
乔舜英一提退婚,他违背自己心意也要听从贵妃的话来哄人,可哄得乔舜英再给他一次机会后,他又继续私下里与乔飞琼幽会,心里怨恨着乔舜英。
一想到妹妹曾经受到的伤害,乔济彬就发誓不会让这两人好过。贵妃不是看不上闲散王爷嘛,他要八皇子日后连闲散王爷都当不成!
不过,就算乔济彬看不上八王爷,却也知道昨天那样的事,以八王爷的性子是做不出来的。
昨天八王爷离开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一声,这是有失礼节的事情,八王爷以前从不会如此。
而八王爷最后是从乔舜英的寿康苑离开的,所以乔济彬才会有此一问。他倒不是怀疑乔舜英,只是想问问八王爷过来后有没有发生什么反常的事情。
乔舜英听乔济彬提到南疆公主,心中一动,状似随口道:“南疆的巫蛊之术真有那么邪乎吗?”
“大哥,你说我睡了这么多年该不会也是中了南疆的巫蛊之术吧?”
“根据秦郡主所说,你确实是被南疆蛊术所害。”
事关乔舜英本身安危,乔济彬也没瞒着,将秦郡主的事,还有乌魇大师的事,以及青云阁的事都简单地和她说了一遍。
乔舜英装作认真地听着,心里一阵欢呼,日后说话也不用再担心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