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答，林小朵心疼的紧，抿着唇淌泪。许是眼泪被夜色衬得太闪，谢玉林看见了，拧眉道：“不碍事……北平战乱，我出了份力而已。”
战乱！
林小朵想到擦枪走眼的场景，更是泪水涟漪。谢玉林摸着她的脸颊，像是玩弄小猫一样：“奶奶没有为难你吧！”
她摇头，知道谢玉林口中的奶奶是谢老太太。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小朵止不住好奇地问。为什么从北平来了北城，而且白天时还用电报传送警局放她。
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心里想着，林小朵还在擦拭着伤口消毒。谢玉林凝视着她低低的脸颊，笑意深了深，雨夜此刻也变得缓了。
雨淅淅沥沥，蛙鸣蝉噪。
静幽的窗外昏暗，使得屋内烛灯昏黄寥寥。
谢玉林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林小朵和她齐躺在床上。从谢玉林的话里大概得知了原委，北平打仗。
缺人物资，谢玉林被谢老委派了过去。
除了这个原因，谢老为的就是支开谢玉林，好让她永远离开谢玉林。
没想到的是谢玉林暗箱操作，指派谢老太太身边的小胡去救她，部分也是谢老太太所愿。之后她逃出军属大院，谢玉林慌了阵脚。
这才在一次指挥行兵时，受了重伤。
谢玉林是伤还未愈，来北城找她。来前他特意急报给夏瑾，让他来照看自己，接着又告诉北城警局那边不要苛待自己。
事情忙完，他连夜赶路到了北城。迫不及待来寻她，不过太急走了窗户。
林小朵被他这行径逗得花枝乱颤，笑吟吟道：“你怎么跟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
“这不是怕你出事！”
谢玉林沉着眼眸，清冷道。
林小朵知道他有些生气，气自己从军属大院跑出来，于是解释道：“我那么做其实……是不想这件事越闹越凶。”
“如今不找出凶手，我也不能清清白白了。”
谢玉林揽着她的香肩，凉薄的唇瓣露出一丝笑：“怕什么！”
林小朵羞涩地低下脸，谢玉林突地说道：“吴启明的死和你有些关系，不过这里面弯弯绕绕太多，等我查明再告诉你。”
她立马来了精神，竟然和她有关。
“什么关系？”林小朵急不可耐道。
谢玉林没说话，盯着她的朱唇觊觎。林小朵似是看出他的心思，凑近道：“你跟我说，我就让你亲。”
热气喷洒在脸颊上，惹得下身浴火喷张。他腹部猛收，下身出灼的火热。谢玉林眼眸深幽晦暗起来，喉结攒动。
“怎么了？你哪不舒服？”
林小朵胡乱摸着，以为谢玉林的伤口发作了。
“你可真磨人……”谢玉林一个翻身压住林小朵，垂着眼睫盯着她的唇瓣咬住。
……
次日，太阳光刺眼透过木窗缝隙爬满屋子。林小朵任由着挂件的胡乱捏揉起床，她捏了捏眉心。
昨夜太累了……
她看了眼睡裙下白瓷般的肌肤上点缀的弥色，脸上移过红晕。
“再睡会儿……”
谢玉林捞着她的胳膊，她扒开他的手走下床，快速换上一身衣服。因为要去打听白晓媛牌友的消息，所以她穿得较为庄重。
灰色暗纹旗袍，领口系着香花。酥胸拢着，显得身姿绰约。
她抹了些雪花膏，还有刚从百货大楼购置的胭脂，水粉。
通体香喷喷的，传到了床上的某人。谢玉林翻身看着林小朵，不满的意味深长：“穿这么漂亮去做什么？”
“打牌。”
谢玉林轻地笑了，支着脑袋：“和那些太太们打，夫人能赢吗？”
许是在逗趣林小朵，林小朵眼眸微闪怒火：“自然会赢！”
“那我等着夫人凯旋归来。”
“谢先生……赢得钱给你煮玉米排骨汤。”
两人热兴聊了会儿，林小朵就离开了家。她就近叫了黄包车，昨日让夏瑾问过了。白晓媛的那些牌友都会在和平饭店打牌。
通常打牌都是热络感情，或是帮些私事。比如加官进爵这些的，白晓媛带她去的那几次，都会说些吴家的私事。
她心想，那群牌友定然也会了解一分吴启明的死。
这样，她也能找到些线索。
林小朵把希望寄托在那群富太太身上，和平饭店离得很远，过了条大街和巷子才到。花了林小朵足足一个大洋，她肉疼的进了饭店。
一进门就被侍应生领到包厢内，林小朵推开门，看见熟悉的那些太太正打着牌。
其中一个见了林小朵，立马笑着迎接：“呀，林姑娘怎么来了！”
“这不是听说太太们在打牌，过来玩会儿。”林小朵露出笑容。
方太太的笑容四溢，她也不计较林小朵来得唐突，招待林小朵坐下：“林姑娘……先坐！”
但有的太太自视甚高，上次便瞧不上林小朵。王太太脸色微顿，笑容僵硬：“林姑娘就这么过来，不会不是来打牌消遣的吧！”
她一个乡下丫头，怎么敢和她打牌？
白晓媛哪次便总赢她，她心里自然不服，气也就撒在了无辜的林小朵身上。林小朵有些无奈，只好道：“怎么会！”
“这不是听说王太太手气好，蹭蹭光吗？”
拍马屁她是认真的。
王太太果然露出了笑，掩唇笑声不断：“林姑娘，我手气才不好哩！”
谦虚的紧，可明眼人看得出来，王太太在炫耀。
林小朵坐下后，正式开启了打牌。麻将搓完，一个个挨着拿麻将，林小朵心思并不在这上面，马马虎虎看着。
耳朵却紧紧跟着几位太太的欢声笑语。
王太太说着家里的粗茶淡饭，还说御夫之类的话。至于方太太提着最近升官的事，想要张太太帮忙。
林小朵见缝插针道：“我记得之前和白夫人来时，我们打的不是这堆麻将啊！”
提到白晓媛，几位太太面面相觑了许久，堪堪笑了起来。
“白夫人现在……诶！怎么落得如此苦，想来最近触了霉头。”王太太打出一个二饼，啧啧两声。
林小朵没说话，方太太也道：“说得可不是呢！前些日子白太太还和我们打牌，说自家先生又升了职位。”
“喜笑颜开的好不自在哩！”
林小朵眸光微动，淡淡道：“我怎么没听白夫人提起？”
“林姑娘……白太太说先生在局长手里找了个不错的职位，好像是什么保卫科科长！听说那个职位很稳定哩！”
林小朵凛起目光，这么高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