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个男人,林小朵就恨得牙痒痒。
她抬头狠狠地瞪了眼谢玉林,却发现男人一脸惊奇。
心脏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了几下,谢玉林急急地追问道。
“一年前洋学堂门口的人真的是你,对不对,你一直都是他那半块大洋,我给你的时候你是认得它的,对不对?”
此言一出,林小朵彻底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难道这就是一年前在洋学堂门口跟自己有肌肤之亲导致自己后来怀孕的男人吗?
可是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几乎有一段时间朝夕相处,为什么他都不知道。
林小朵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的一幕,他伸手去解谢玉林衣服的扣子,男人好像也知道她要干什么,一下把自己军装的扣子解开露出肩膀上被咬下的齿痕。
那两条牙印已经形成瘢痕,可是却鲜红刺眼。
林小朵看着那道伤痕,跟记忆里缓缓重合。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真的是你,你居然是孩子的父亲。”
这个消息如惊天之雷,一下惊了谢玉林。
根据他的调查,林小朵的孩子是今年七八月份生产的。
找时间来算,根本跟他当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对不上,这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想问的话没有问出口,林小朵就已经把事实真相说了出来。
“当初我一走了之,连大半块大洋都没有拿,家里又平一贫如洗,根本就没有什么有营养的东西,怀孕期间又是七胎,所以身体根本受不了,导致提前生产了。”
这次所有的真相都大白了。
当年林小朵羞愧难当,从车上逃了下去,根本就没有去看那个车牌,更没有去看谢玉林,而且谢玉林又因为执行任务急急的回去了京城,导致两人错过这一年。
谢玉林回来北城,见她生了孩子,还以为孩子是别人的。
更没有继续去追究下去,若是再追究一下再问问,说不定两人早就在一起了。
而林小朵此时说不上自己的心情。
自己觉得有依靠,有担当的男人居然就是自己孩子的父亲,所有的困难都迎刃而解,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还在愣愣发神的时候,整个人忽然被圈住,谢玉林亲了林小朵的脸颊。
“现在,孩子的父亲也找到了你的男人也找到了,那么请问林小朵林小姐愿不愿意跟我回京城去?”
“回去。”
谢玉林圈起林小朵的全身,走向开往京城的火车站。
在她离开之后,北城一声枪响穿破天际,而那栋茉莉的别墅内聚集了许多警察,纷纷抬出了两具尸体。
尸体的布被冷风掀开,是一张吴启明的脸。
旋即,黑布被冷风扯入了半空,慢慢移至两人共坐的火车内。车内温馨,林小朵想到自己其余的孩子只能等在京城安顿后在找了。
当视线瞥向窗外,正巧看到了黑布在半空飘着,笑容逐渐消失。
林小朵回京后的三天,日子过得很是平坦宁静。
本以为细水流长后,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头日,她正咦哝小曲给小齐喂羊乳,温度刚好,白瓷般的奶娃子一口口嘬着,十分的喜悦。
刚把奶娃子放下,丫鬟拿着书信小跑过来,急匆匆道:“北城那边寄来的信。”
算算日子,北城那边的亲人也是思念她了。
林小朵笑着拆开信封,扫了一眼,神情逐渐僵硬,摊在一旁的皮沙发上。
吴启明死了。
信里简单明了的写了吴启明死得原委,吴启明是死在家内,身边还倒着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
是枪杀。
林小朵下意识想到了白晓媛,脸色微变,咬着发白的唇瓣强撑站起。
白晓媛真会为了吴启明和茉莉的不轨,杀了吴启明。她不敢深想,寄信的人告诉她这些是为了什么?
似是想到什么,她连忙去找尾款。
古老的信封包上只有一片干净的褐色,林小朵攥着信封隐隐感到不安。
“怎么了,夫人……”
丫鬟叫她夫人是因她和谢玉林回京后,过几日便要办婚宴了。
提前让丫鬟统一了口声,每每听到夫人两字,林小朵脑海就充斥黑白照片上,穿着洁白婚纱手腕谢玉林的画面。
她颤了颤眼睫,焦急的抓着丫鬟道:“差信的信使你可见到了?”
“没见,只送到门口了。”
林小朵看向手里被攥得已经褶皱不堪的信纸,若有所思。
送信人的目的还不可知,林小朵不想掉以轻心。
她缓缓平静下来,放慢了呼吸等着谢林玉办公回来,商议。
看着诺大的落地钟一刻不停的摇摆着,每声都敲击在她的心上,惹得她慌乱不安起来。
林小朵让丫鬟去办事了,她来回盯了信封半天,仔仔细细找了一遍也没查寻出什么。古老的钟摆,重重敲了一声。
当!
她抬起脸,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立马奔向了谢玉林怀里。
谢玉林低头看着林小朵,几乎惨白的脸色映衬着如同小兽般惊恐万状的晦色眼珠。他拈起林小朵已经汗湿的发丝,很是心疼。
“怎么了?”
林小朵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于是,林小朵拿出了那信封:“吴启明死了……我总觉得不安,这件事会不会……”
语未落,一双锃亮的皮鞋踏了进来,哒哒——声断断续续,林小朵移起视线。一群穿着蔚蓝工装的男人,整齐有序地站在他们面前。
霎时,周围寂静的能听到一根针的声音掉落。
“经调查,北城吴启明的死与谢夫人有关,还请谢夫人见谅与我们去调查局一趟。”领头的男子站出来,声音响彻云霄道。
果然……
与她想的不错,吴启明死前,被她告发过和茉莉不轨。
寄信的人,就是为了污蔑她。不然平白无故,寄什么信,连落款都没有。
林小朵唇齿紧紧抿着,倔强地剜了一眼那领头。谢玉林一把捞过她的胳膊,强劲的臂干牢牢圈着她,使得她安心。
“没有证据,就要抓我的夫人?”
正说着,婴儿床上的奶娃子附和地哭了几声。
领头的男人疤脸微凛,轻声笑着:“谢少爷……这是总局刚下的命令,我们也不好因为谢少这层关系,什么都不做吧!”
林小朵抬起脸,盯着谢玉林道:“要不我还是去看看。”
谢玉林眼尾轻皱,沉沉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