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亦点头,“在上个朝代灭亡的灭亡之期,这里确实有一座道观,不过被人推了,后来空置了一段时间,就变成了你爸......不,路成风的科研基地了?”
路泽川神色翳阴了一瞬,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沉默了一阵,才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翟亦点头,“都在后备箱放着。”
一个小时后,四人来到山顶的灵隐寺,正如寺名,整个地方钟灵毓秀,隐匿于群峦叠嶂中。
因为这个地方开发的并不完善,所以寺庙的香火并不鼎盛,就连开门的小和尚也是一脸睡眼惺忪,从几人的穿着和气质分析出非富即贵,才笑脸迎人的将四人请进去。
徐悦累坏了,一进到院内,就一屁股坐在石墩上再也不想起来。
几人也没管她,随着小和尚往主殿走去。
顾滢四处打量着,这个地方还真是一点没变。
主殿的佛堂放着一尊镀金的弥勒佛,不过年代已经,佛塑身上的金色已经斑驳脱落,显得很是败落。
顾滢仰着小脸,凝视着普度众生的佛像,那鼎盛的香火仿佛就在昨日,想不到....
哎!
路泽川见跪在蒲团上的女孩一脸虔诚之色,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听她念叨完了,才问:“跟菩萨许的什么愿?”
顾滢站起身,无比认真的更正他,“路先生,那是释迦摩尼佛祖,不是你以为的观音。”
被一个小孩指点的路泽川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旁边的小和尚歪着脑袋,还在想顾滢嘴里念叨的经文,许久,才恍然的哦了一声,忙走上前。
“小姑娘,你念得是清心咒啊!我都背不全,想不到你念得这么熟练,那这么说,您肯定是我佛家的弟子吧!”
顾滢扯了扯嘴角,“算是吧。”
“那既然这样的话....能不能献上点香油钱,佛祖也很久没重塑金身了。”
.....
原来是要钱啊!
灵隐寺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顾滢感激严法大师的收留和开解,自然会竭尽全力帮助灵隐寺,但....
她小手拍了拍瘪下去的口袋,也没带钱啊!
转而看到不远处的路泽川,漆黑的大眼中立刻闪过一丝狡黠,欢快的跑过去,双手作揖,“路先生,您要不要拜拜佛祖,让佛祖好好庇护您。”
“倒是不用了。”路泽川轻笑一声。
小伙子,做人别太自大!我一个活了五百年的人都对着佛祖毕恭毕敬,你还摆上谱了。
她追问:“为什么?让佛祖保用你健健康康难道不好吗?”
“我敬神佛,但是从来不拜。”路泽川淡漠说完,随即看到一旁翘首以盼的小和尚,知道她要干什么,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去吧。”
顾滢呆愣的接过来。
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难道就觉得我是来找他要钱的吗?
好吧,确实也是这样!
不过,佛祖的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安!
算了,就用他的钱为佛像重塑金身,想来佛祖也会原谅他的自大。
随后她又问道:“路先生,这里面有多少钱啊?”
路泽川淡淡说道:“不清楚,但是给佛像喷两层漆,应该没什么问题。”
咳咳!
那是金箔!
顾滢在心里更正他。
小和尚千恩万谢的接过那张卡,立刻惊呼了一声,挥舞着双手往主殿后的禅房跑过去。
“师父,我们有钱了,佛祖的金身可以重塑了。”
三人寻声望过去。
就见,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老和尚从一间破败的禅房走出来,就包括他手上的那扇门都摇摇欲坠,几欲罢工。
再往老和尚的脸上看,睡颜惺忪,看起来有些疲倦,腆着大肚子,拖沓着布鞋,一点佛门人的庄重都没有。
“叫唤什么呢?”那老和尚一脸的不耐烦,从小和尚手中夺过那张卡片,眼睛顿时放出亮光,兴奋的问:“谁给的?”
小和尚指着不远处的三人,“是那个小施主给的。”
老和尚也不困了,一边提鞋一边走向三人,“三位施主,有失远迎,莅临寒寺,蓬荜生辉啊!”
回应他的只有门口的那个小女孩。
顾滢轻轻点头示意后,才指着不远处的禅房,“大师,我能去后院参观一下吗?”
“当然!”老和尚笑的和蔼和亲,转头看向小和尚,“去,给几位施主斟茶。”
顾滢抬脚往后院走去,穿过一个废弃多年的香炉鼎,才来到最后方那一排破旧的禅房。
重游旧地,总是让她控制不住的陷入回忆。
她当时被严法大师救回来,就住在旁边的禅房,严法见她心浮气躁,每天勒令她面壁思过,并强迫她熟读清心经。
虽然念了几个月,但好像并不管用,甚至她心里迫切死亡的想法越来越重。
所以,她趁着深夜逃离了灵隐寺,在半路上.....
“小丫头,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身后传来路泽川的声音。
顾滢收起满脸的凝重,笑嘻嘻的回头看他,“路先生,您怎么对任何事情都不好奇啊,这些可都是古迹,多值得研究一下啊。”
路泽川来到她身边,顺着破旧的门窗往里面瞧,就见一张腐木的床板,黄色的墙面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墙面上还隐隐看到一个大大圆圈内写着的静字。
一切都是岁月摧残而过的面貌,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他问:“来过吗?”
顾滢震惊了一瞬,才佯装讶异的看他,“路先生为什么这么问?我可是第一次来....”
路泽川哼笑一声,随即关上眼前的那扇窗,“没什么,就是看你熟门熟路,以为你又是做梦来过这里。”
呵!
这个人....
顾滢盯着他的背影,好小子,竟敢取笑我!
而此刻,就在他关上的那扇窗后,好似有一阵清风从窗口吹出来。
顾滢猛地回头,漆黑的瞳孔缩了缩。
三人在院子里逛了一阵,才和方丈告辞。
徐悦一直瘫在桌子上,见顾滢走出来,才快步迎上去,从脖子上解下那条巨贵的丝巾,擦了擦顾滢沾染灰尘的发丝,佯装不悦的说道:“滢滢,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看,小脸都沾灰了。”
“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照顾一下你,果然....”
她在一旁不停的啐啐念,反观那两个被她念叨的二人,已经率先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