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几日,出了正月,大街小巷鞭炮声冲天响。
正月已出,开业大吉。
与各家门前热闹的不同,明尘阁前有些冷清。
苏荀尘端坐在铺子内,不远处站着楚锋等人,他们是过来请罪的。
“本公子虽然爱财,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们两个日后若是再敢以次充好,或者去弄这些不义之财,哪怕是萧明敕的人,我也照样发落。”
苏荀尘说完,身上气势陡然一变,一股威压散发开。
两人心中一禀,“属下明白。”
“你们两个去抄写《商道》百遍,静思己过。”
“是,我等尊命。”
“好了,退下吧。”
随着两人离去,苏荀尘呢喃自语着说:“还是有些嫩了。”
“公子若是不满意。还可去寻别的人来。”之洲体贴的说。
“看看吧。”
其实他还是比较中意这两个人的,只是他们这次以次充好,已经违背了苏荀尘从商的底线。
但是他又惜才,再加上手中无大将,这才没有将两人送走。
再看看吧,希望经此一事,这两人最后不要让他失望。
“公子他们两人走了,谁来看着两间店铺?”
苏荀尘苦笑一声,抬眸看了看明尘阁外,空无一人。
他道:“如今这个样子,有没有掌柜的还有什么区别嘛?”
之洲看了看门外,只有厚厚的积雪,上面那稀疏的脚印还是他们来时留下的。
“这件事,已经让明尘阁的名誉受损了。”
“这是必然。”苏荀尘道。
这件事他看得通透,商人一旦商品及个人信誉出了问题,必然会陷入一段时间的低迷期。
看来得想想办法,挽救才是。
旋即,他又摇头。
增加信誉度的事情,可不能用那些花里胡哨的办法,得稳着点来,否则只怕会适得其反。
苏荀尘心中打定主意,低头冥思苦想起来。
他该怎么办才好。
这一想,就是小半个时辰,之洲在旁边也不敢打扰。
时间一点点流逝。
苏荀尘忽然浓浓的叹了口气,“算了,不想了。”
刚才他想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好的办法。
这种事情还是无计可施的。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卖水粉来的可靠。
“之洲,陪我出去走走。”他刚说完,就准备起身。
此时,门外忽然来了一人。
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
“小公子可是来买水粉的?”之洲面色欢喜,上前柔声问。
那少年摇摇头,脸上有些红红的,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来。
“这位姑娘,我是城中的送信人,这里有明尘阁苏公子的来信。”
“我的信?”
旁边的苏荀尘狐疑一声,接过来看了看。
“隋城。”
当看到这两个字后,他当即一喜,这定是秦观南的来信。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
这是秦观南半个多月前写的。
上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问苏荀尘除夕佳节快乐,又将近日边关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
苏荀尘看完,立刻就去给人回信,让他好生的教养好狄竹,在边关照顾好自己。
军功可不立,性命要保住。
落笔抬眸时,正看到之洲的目光落在信上。
被发现后,她马上低下头,低声请罪,“奴婢不是有意要窥看公子写信……”
“我自然知道。”苏荀尘打断她的话,想了想,揣测的问了句,“你现在还忘不掉秦观南?”
被人看穿心思,之洲紧紧的咬着嘴唇,一双杏眼微微湿润的点点头。
苏荀尘长叹一口气,心想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之洲如此魂牵梦绕。
不远处的星辰听后,沉吟不语,只是脸色越发冷下来。
“之洲,你要知道有些人只是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虽然耀眼,可本就是流星,断然留不下的。”
“秦观南于你,就是如此。”
之洲一咬贝齿,“公子,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
忘掉一个人太难了。
“我明白。”苏荀尘幽幽的叹了口气,“果然,年少时还是莫要遇到太惊艳的人才好。”
免得……日后看其他人,都觉得不过如此。
“可是秦观南不喜欢你。”
“咱们还是莫要去做那些默默守护的事情,要知道这种情况下,大概率是等不到人回头发现你的好。”
那种深情苦苦等候的戏码,极少有男子回头的。
所以,苏荀尘不想看到小丫头傻傻的等下去。
“可是公子,我真的很喜欢他。”之洲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自从人离去后,她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是却日日思念,又怎会轻易忘记。
苏荀尘歪着头想了想,他该怎么劝自家这丫头。
还不等人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远处的星辰忽然开口。
“你喜欢他什么?”他声音沉沉,如山野寺庙内晨昏定省的钟声。
突兀一问,之洲也懵了。
过了许久才回了句,“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喜欢。”星辰下了定论,“少在这里把自己构陷进自己想的泥潭当中。”
之洲听不懂后半句,直言问:“你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星辰抬头看了看人,眼底深处有一丝异样,但是很好的被人隐藏住,无人发现。
“你连喜欢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还说什么喜欢,只不过是强加于身。”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之洲不假思索的说出口。
星辰笑了,但却不是嘲讽。
“我向来认为喜欢一个人俗的很,会是那人身上有闪闪发光的点在吸引着我们,可能是其中的一个,也有可能是多个。”
“但就是最初喜欢的这些闪光点,让我们相互吸引,而后慢慢发现心上人的其他方面,好的、坏的,从喜欢慢慢的变成爱一个人。”
“若是你连最初的喜欢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这里说什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