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因为宜妃是正当宠的妃子,所以她的寿宴相当隆重,三品以上的官带了家眷来。
入夜后,栖湘宫变得十分热闹。
皇帝和皇后坐在首座,宜妃则坐在皇帝身旁。太后年纪大了,喜静便没有来,只是差人送了礼来。
皇后病了几场,也好久没有见过那么热闹的场面了,虽是宜妃的生辰,她也是开心的,因为可以接触那些贵女们。
刘靖逸也来了,他向帝后请过安后就静静地坐在下面。
星竹和流火在一旁站着,星竹悄声说:“往年宜妃娘娘的生辰可没有那么大排场!”
流火对星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星竹便没再说了。
刘靖逸心里也是伤感,往年尹贵妃的生辰在宜妃之前。皇帝都是让人大肆操办尹贵妃的生辰,到了宜妃生辰这天,他也只是赏些东西而已。
旧人已去,新人代了旧人,却无人再记得旧人了。
“六皇子殿下到!”一个太监喊道。
随着太监的一声喊,刘靖恩走了进来,他还是一身红。与往日不同的是,刘靖恩身后跟着的不只是阿群,还有白茶。
众人都看着白茶,像是要把她看穿。只因刘靖恩向来身边跟着的都只有阿群,如今却多了个丫鬟。
“恩儿来了,你可来迟了。”皇帝笑了笑,又对刘靖逸说,“逸儿,你可得好好罚他几杯!”
“恩儿不胜酒力,陛下就饶了他吧!”皇后忙道。
“那就罚恩儿明日来陪我下棋。”皇帝说道。
这言语之间,让人错以为皇帝和皇后相敬如宾。谁曾想,这只是表面功夫。
“六殿下快坐下吧!”宜妃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白茶,又对皇帝说,“陛下,您瞧,这六殿下终于开了窍,知道让婢女跟着伺候了,看来可以给六皇子府添个女主子了。”
白茶心想:这一个个的都是戏精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刘靖恩给皇帝皇后请了安,又向宜妃祝了寿,他便在刘靖逸下侧坐下了。
刘玄烈一向和刘靖恩不对头,他说:“六皇弟,听说你整日留恋花街柳巷,什么时候娶个六皇子妃回来啊!”
虽然刘玄烈句句带刺,刘靖恩却一点也不生气。
“五皇兄说笑了,皇弟愚笨,日日读书尚不能参透书中深意,怎有时间去那等地方。”刘靖恩笑道。
白茶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活脱脱就是活在了宫斗剧里,女的斗完,男的斗,待会儿是不是还有男女混合双斗!
白茶看到刘靖逸不免又想起了姜夜白,她心想:也不知道他恢复得怎么样了。
这两天,她也想去看他,又找不到理由去尹府。
白茶正巧站在流火身侧,流火小声说:“白姑娘,好久不见,你怎么变成六殿下的侍女了?”
白茶尴尬地笑了笑,才说:“殿下花钱雇了我,我便是他的侍女了。”
“别动!”流火说完后,便伸手把白茶肩上的青虫拿走了。
流火此举并没有让白茶安心,她差点就叫出了声,她最怕这种没有脚又软趴趴的东西了。
白茶看所有人都专注于舞姬们的表演,她就说:“你看看我身上还有没有了。”
说罢,她就转了一圈,她觉得是来的路上,树上掉下来的虫子。
她这举动让流火红了脸,毕竟这是封建社会,她这样似乎有点开放了。
阿群冲白茶挤了挤眼,白茶会意便也红了脸。
阿群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这男女有别的道理,他却是懂的。
宜妃夹了一个点心到皇后碗里,并说:“姐姐,你多吃点,这些个小点心都是我特地让御厨们学的你‘家乡’的,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和刘靖逸聊着天的刘靖恩突然皱紧了眉头,宜妃夹的点心是皇后最不喜欢的桂花糕。
刘靖恩不喜欢桂花味的东西是随皇后的,雪珊也眉头轻蹙,她心想:这宜妃娘娘是专为难娘娘的吗?在明知娘娘不喜桂花,却要夹给她!
皇后却没有把不满露在面上,她叫了一声雪珊,然后说:“近日来我身子一直不好,太医让我少吃些甜食,这桂花糕就便宜你了。”
“那雪珊就谢过陛下,娘娘,宜妃娘娘了!”雪珊恭敬地谢了恩。
宜妃不死心地又给皇后倒了一杯桂花酿,并说:“竟是妹妹错了,那姐姐喝些桂花酿吧!这桂花酿最是滋补,这些还是妹妹我亲手酿的呢!”
皇帝挑了挑宜妃的下巴,然后说:“爱妃就是心灵手巧,皇后应该不会拂了你的美意的。”
刚接过桂花糕的雪珊,恨不得把那桂花酿倒了干净。可皇后都不能直接拒绝宜妃,况且雪珊还是个下人。
刘靖逸也不吭声,他心里还是怀疑皇后的,当然宜妃也是他心目中的疑犯。所以她们斗,他也只是默默地看着。
刘靖恩心疼自己的母亲,不受宠也就罢了,还要受气。
“宜妃娘娘,不如将那桂花酿赏给本宫吧!不知本宫有没有口福喝到娘娘亲手所酿的桂花酿?”刘靖恩说道。
白茶惊讶地看着刘靖恩,她心想:这刘靖恩不是不喜欢桂花吗?怎么要讨酒喝?
阿群心想:唉……宜妃娘娘可把殿下害了,又不能吃酒,又讨厌桂花的殿下,怎么能喝桂花酿呢!
被留在尹府的竹月吩咐厨房炖了鸡汤,然后她亲自给姜夜白送了过去。
竹月到姜夜白的院子时,姜夜白正和梦娘下棋。
姜夜白见竹月来了,便说:“竹月姑娘,怎劳你亲自来送饭。”
“殿下他们进宫了,我闲着也是闲着,便来了,姜公子莫不是嫌我打搅你和梦娘姑娘了吧?”竹月笑道。
梦娘接过食盒,并说:“竹月姑娘说笑了,我和义兄也是闲来无事下棋呢!”
竹月拿出一个暗紫色的耳坠,然后说:“我在院门口捡的,不知是不是梦娘姑娘掉的?”
梦娘接过细细打量了一番,这精细的耳坠,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想了想,然后说:“像是那白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