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园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
白茶有个一坐车就爱犯困的毛病,不知不觉间便靠着车窗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白茶坐在原处怔愣了一会才清醒过来,她盖着秦淏的外套,温热的外套上沾染着少年好闻的气息,车子正缓缓向前驶去。
秦淏微微侧眸,看着火车驶过树林,窗外的月色浓重,让他想起那天晚会结束后,西装笔挺的美人,是月色和雪色之间,第三种绝色……
车开的很慢,白茶打开了车窗,温柔的风吹进车厢,吹起了她半长的头发。
窗外的雾渐渐散去,车子已经靠近了白茶家附近,终于,秦淏将车停了下来。
“谢谢你,今天麻烦你一趟,真不好意思。”白茶将外套还给秦淏,感谢道。
秦淏接过来,手指无意识的搓了搓,然后淡笑着摇了摇头。
四周路边的路灯此刻已经亮起了,别墅区的人不多,此刻空气非常安静。
白茶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秦淏一直默默看着她,却不开口说话,白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此刻的气氛中有一丝微妙的尴尬。
“那……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回家了,你路上注意安全。”白茶率先讪讪开口了,然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原来就在这时,身后一直不出声的秦淏突然抓住了白茶的手臂。
白茶错愕地回头,正对上秦淏复杂而炽热的目光。
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艰难的决心一般,秦淏定定地望着白茶,深深吸了一口气。
隐约间白茶仿佛已经预料到他此刻是有话要说的,但是,直觉告诉白茶接下来的话她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听到为妙。
可是,秦淏还是沉着嗓音一字一顿的开口了。
“姐姐,先别走。”秦淏抬眉,神情中带着几分苦涩,他咬了咬牙,正视着白茶的目光:“我已经忍耐不住了,有些话我一定要对你说,白茶……”
这一次,秦淏没有像他往常那样叫白茶“姐姐”或者是“老师”。
“白茶,我喜欢你,从在节目中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听着他的这些话,白茶的眸子慢慢的扩大。
怎么会这样?她一时间有点摸不清头脑,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秦淏对她存了这样的心思,可是白茶却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在白茶的眼里,秦淏和其他练习生都是一样的,是她的后辈,就像弟弟一样的存在。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白茶是真的呆住了,完全在意料之外,猝不及防。
秦淏似乎是终于卸下了什么心防一般,在说出那句话之后,便也没有什么顾忌了,他大胆地扬眉,眉眼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直率,直言一直藏着的情绪和心底的爱意。
“我喜欢你,姐姐。是一直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是想向全世界宣告你的存在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
被这么一大串排比句砸下来,白茶只觉得自己后脑勺嗡嗡的响了一瞬间。
他眸子墨一般漆黑,素来坚毅带着野性的目光此刻有几分湿漉漉的感觉,被这样一双眸子盯着,白茶只觉得内心在受到前所未有的谴责。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为难地蹙眉,然后移开了目光干巴巴道:“对不起,秦淏,是我让你困扰了……”
“不,这句话应该我来说。”秦淏摇了摇头,目光片刻不移的望着白茶。
白茶重重叹了一口气后无奈的看着秦淏:“那天……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有所爱的人了,”
“秦淏,如你所见,我有男朋友。所以,你的心意我很抱歉,注定只能拒绝,谢谢你的喜欢,但是,对不起。”
“呼……”秦淏闻言,手指紧紧的攥了起来,他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你现在是向有男朋友的人告白,秦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思考很久,白茶还是决定如此说道,她紧紧地蹙着眉,看向秦淏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担忧之色。
“我当然知道。”秦淏深吸一口气,抬头,眼中红血丝尽显。
“整整三个月,我何尝不想一直克制自己的感情,可是爱慕的情感是压不住的,姐姐,我快要疯了,你救救我好吗?”
白茶咬唇,逃避的离开了目光将脸别开,艰难道:“我救不了你的……此生我已经认准了一个人,永远都不会辜负他,所以,请你整理好心情,放手吧。今天的话我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听到过。”
气氛就此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白茶感觉现在自己如坐针毡,良久之后,终于等来了秦淏一声带着苦笑的叹息,无力的飘散在寒风中。
“好,我明白了。”秦淏紧了紧已经陷入手心的手指,勉强恢复了自己的表情,让这副神情至少看起来是轻松的。
“既然你有男友,我自然不会做出插足别人感情的行为,只是……姐姐,我希望你永远记得,若是有一天你受了委屈孤身一人,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回头看我一眼的。”
凛冽风声中突然裹狭着熟悉而危险的冷沉嗓音,打破了此处安静。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劝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这个声音,白茶蓦然回头,秦淏也紧紧蹙眉,抬眸看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
席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此刻他的脸色很难看,冷光在瞳眸处凝起了寒意。
他轻勾了一下唇,脚步中的不疾不徐却似带起了一种危险的气场。
这种气场让白茶本能的都想要畏缩几分。
秦淏警惕地眯了眯眸子,他咬紧了唇,在席沉逐渐逼近的距离里,拾掇起因愕然而丢失的几分镇定。
席沉走近淡然地瞥看了一眼,话语间透着满满的不耐:“小子,你未免有点太没眼力见,没看出她不过是出于礼貌才勉强在这里听你废话的吗?”
蓦然间,白茶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被席沉拽到了自己的身庞,然后不由分说的拥住了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