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语，程瑾书心里悬着一根弦，顾三爷杀人不眨眼她是知道的，但是瞥向顾南方腰间，似乎没有见到手枪。
顾南方伸手将她的裙摆提起来，浅色的裙摆上染了大片的红酒，看起来异常的刺眼，程瑾书自己都觉得，看不过眼。
“你就打算这样出去？”
顾南方皱起眉头，但是还是伸手将程瑾书衣领处的扣子系好。
“下次不要穿这件衣服了，太繁琐。”
程瑾书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裙子上着了颜色，才无法出去，这个男人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也让她的胆子更大了些。
“你找我来到底要做什么？”
程瑾书的生活就像是被顾南方笼罩了一样，她始终逃不出这一张大网，她算不上是顾南方的女人，更算不上是女朋友，只能是男人的一个玩物，被捏在手里，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那样。
“陪我去看一场斗兽。”
男人嘴角上扬，亲吻程瑾书的额头。
“好。”
顾南方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
“一会儿会来人给你化妆，换衣服，在这里等着就好。”
顾南方看了一眼怀表，时间差不多了。
“为什么是我？”
女人拽住顾南方的手，问道。
程瑾书从来没有主动拽过他的手，碰都没有主动碰过，顾南方心中好像哪里被融化了一样。
“因为你让我很有兴趣。”
说罢，顾南方起身离开了房间，融入到舞池当中，名利场无异于斗兽场。
九姑娘有一个喜好就是喜欢看斗兽，他们口中所谓的“斗兽”其实是“斗人”。
在十个大铁笼子里关上好多个人，每个铁笼子里的男人进行厮杀，只剩下一个的时候，再让十个铁笼子里优胜的人互相厮杀。
顾南方知道九姑娘有这方面的喜好，正好他也很久不曾看斗兽了，便想着带那个小女人一起去。
但是他又有些担心程瑾书见到那些场面会不会害怕，心里竟有些后悔今日将她接来。
外面是上流社会的笙歌，在房间里的程瑾书变成了任人摆布的布娃娃，化妆师说，大上海的电影明星，皮肤都没有她好。
程瑾书也只是笑笑，她巴不得这副皮囊不好，入不了顾南方的眼。
“程小姐，好了。”
化妆师为她挽起最后一缕头发时，程瑾书微微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原来，她也可以像公主一样。
脸上的墨迹擦干净了，略施粉黛，已是倾城之色。
程瑾书起身从房间里缓缓走出去，坐在一边角落里喝酒的男人眼神向这处撇过。
心中多了三分惊叹。
这小女人打扮起来，竟更加勾人了。
此时的顾南方后悔将她带出来，还是让墨迹留在她脸上安全些，再看，怎么看都别扭，顾南方见女人身上的抹胸裙，露得太多，细嫩的藕臂也露在外面，于是便放下手中的雪茄。
脱下外套朝着程瑾书的方向走过去。
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那一瞬间便引来了舞池中众多人的目光，这次不是轻蔑，而是惊叹。
顾南方厌恶那些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女人，走到程瑾书身边，将西装外套遮在她身上。
“走。”
程瑾书的小手被人握住，脚下的高跟鞋，跟不上男人的步伐。
“你慢些，我跟不上你了。”
她着急时说起话来娇滴滴的，像是在撒娇般，但她的本意原是腹诽。
男人听了很舒服，故意放慢了脚步。
“我们要去哪儿？”
程瑾书提起大大的裙摆，身子娇小地走在顾南方身边，男人身穿西装，修长的双腿故意迈缓了步子，迁就着后面的女人。
引来无数目光，舞池中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停在女人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
像是看到了从前她的影子。
“去斗兽场。”
顾南方在女人旁边低语，眉宇间带着喜悦，一边的剪子，从没见过自家三爷这样开心过，喜怒不形于色，从前的顾南方便是如此。
但是刚才从程小姐出来以后，他家三爷，眉宇之间便有藏不住的喜悦。
程瑾书跟在身边，走起路来鞋子也蹩脚，总像是要倒下一边似的，顾南方感觉的身边女人的摇晃。
原本是牵着的手，便将女人的胳膊拽过来，将她的手放置在臂弯中，两个人离得更近了，女人吓了一跳。
“我能，走好。”
看着男人说道。
“我不想你在外人面前让我丢脸。”顾南方夹紧了她的胳膊，程瑾书整个人都变得直挺了几分。
不过心里惹了几分不快，她不过是花瓶，顾南方带着她只是想要在出去时身边有个女人罢了。
程瑾书心中苦笑。
她在男人身上不该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可能在顾南方突然出现救她于险境时她心中有过那么一丝的感谢，只有那一瞬间，让她觉得很安心。
程瑾书深知，有些不能动心思的人永远都不要付出心思，比如顾南方。
舞池中的红衣女子带着一群保镖，也跟在后面下了楼，纷纷赶往斗兽场。
程瑾书从来没有见过金陵还有斗兽场这样的地方，就连听都没有听过，窗外的夜色渐浓，她坐在车里，脚下终于可以歇一歇，刚刚下楼时走那几步路已经让她脚下吃痛。
每每和顾南方在一起时，她便要被迫换上高跟鞋，走起路来扭捏的很，而且还是她吃苦头。
所有人上了前往斗兽场的车。
顾南方坐在轿车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程瑾书侧脸，看向那张刀削斧刻的脸。
本该一脸书生气，若她在别处见到顾南方，或许该觉得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但是总不该是这样。
男人突然看向程瑾书，眉头微蹙：“看够了么？”
程瑾书被突然的凝视吓得心头一惊，赶快收回目光，假装看窗外的夜色。
“我，我不过是在看你那边窗外的夜色。”嘴上也不忘记辩解道。
“那便来这里看。”
说罢，一只大手就将给她抱到了腿上。
程瑾书因为穿着裙子，她不敢乱动，怕稍微乱动便会走光。
“我看够了，你快将我放下来。”
她挣扎着，男人的手死死的扣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