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感受到了容嘉鱼在为他的伤势而心慌意乱,那颗多年冰冷的心此刻充满暖流,他知道此刻的身体情况,不想她再勉强于己。
脸色异常苍白,曾经那张意气风发的脸此刻变得虚弱不堪,仿佛风一吹人就会随风消散一般。
“不用救本宫了,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你早就不是她了,你和她不一样,本宫只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随着他的开口,血丝渗透的速度在悄然增加,多说一句话,仿佛便多虚弱了一分。
容嘉鱼和她不一样,他早就该看透的,只是一直不肯承认他的心已经在相处中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不肯接受对她的不忠,毕竟她是因他而死。
直到此刻,他才彻底看清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没错,正是眼前这只狡猾又总是伤害他的小狐狸,虽然不愉快居多,不过仍旧挡不住扑面而来的感情,他拒绝不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悬崖边根本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脚下的泥块突然之间松动,他想都没想便一把将容嘉鱼推到了安全区域。
在坠崖的一瞬间,把心爱的人送到了不会被波及的地方,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
这副残破的身躯早已到达无力回天的地步,能不能真的撑下去他的心里其实十分清楚,不想再浪费她的药,就这么掉下深渊不失为一个痛快的方式。
起码还可以在她的心里永远占有一席之地,无论是救命之恩还是无以为报的愧疚,她总归是不会忘记他的存在,也算是在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子。
“不要!”
容嘉鱼不想南宫逸就这样为了救她而折损在此,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虽说相爱相杀更多一点,可从未有过生离死别的凄凉。
如今为她而死,她怎么可能安心?
看着南宫逸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容嘉鱼歇斯底里的朝悬崖处呐喊。
南宫逸的身体持续处于失重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到他没有知觉,彻底昏迷了过去。
从容嘉鱼所处的位置望下去,悬崖深处白茫茫一片,仿佛一个无底洞似的,望不到边际。
谁都不知道这崖底到底有多深,更不敢随意去查探,崖壁常年遭受风吹雨淋,早已湿滑无比,就算是秦诀南,也没有把握能找到他的尸首。
“水千红,派人去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秦诀南对于南宫逸的生死并没有一丝的兴趣,只是看容嘉鱼的心情如此沉重,才吩咐水千红去寻找,也仅仅是为了让她安心,不再为那该死的救命之恩愧疚。
怪只怪他不能竭尽全力的去帮她挡下那一枚直冲要害的利箭,才让那个男人在她心中莫名其妙的占下了一席之地。
虽然心中有所芥蒂,不过他知道孰轻孰重,并不会在此事上做文章。
几经波折,终是将容嘉鱼毫发无损的救出来,不过内心却是无比沉重。
秦诀南负责收拾残局,第一时间便派人去追那偷袭者,可对方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在他们追去的时候就已经悄然无踪。
经过这几日的高度集中,在脱离危险的那一刻,容嘉鱼心中也算是没有过多的忧虑。
猛地放松下来,再加上南宫逸坠崖带来的打击和沉重,她竟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秦诀南心疼的把她抱在怀中,看着那就连昏迷依旧紧蹙的眉头,心疼不已。
很多时候不是他没有能力去保护她,而是不想只手遮天帮她安排好一切,那样等同于折断了她的翅膀,便不再是那个能吸引他眼球的精灵。
想必她也是不愿被那样束缚,出身于江湖,自然闲散惯了,越是被人限制,越容易起反叛之心,秦诀南想要她永远留在身边,必须牺牲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和控制欲,给她一种相对舒服的相处环境,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看过之后,知道她只是需要休息,秦诀南才放下心来,顺便点了她的睡穴,明明是个女人,也总是独来独往,是该好好歇息歇息了。
把她抱回府衙,秦诀南一路上都没舍得松手,。
容嘉鱼醒来时只觉得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就连南宫逸为救她而死的悲痛和沉重也得到了些许缓解。
“师姐,你没事吧,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沐晴儿受到了些许惊吓,第一时间被送回了京城,而萧天泽在救援结束后本想来找容嘉鱼,却收到紫蝶伤势加重的消息,急匆匆的也回了霖州城。
此刻萧天露和水千红和他们汇合,一行人除了有事在身的,也算是聚集在了一起。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好多了。”
休息过后的她的确感觉精神百倍,不再时时出现之前的那种无力感。
“师姐,你怕是睡糊涂了,你知道哪里是休息了一下下,可是睡了足足三天三夜,若不是祁王殿下说你并无大碍,我都能被你给吓死。”
天知道萧天露刚回来的时候,容嘉鱼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关心则乱,他都忘记了去诊断,便抱着睡着的她嚎啕大哭,别提有多尴尬和丢脸。
容嘉鱼联想到当日在黑衣人的围困之下,众人都提不上力只能被迫应对的事情,总觉得事有蹊跷。
如果是个别人虚弱无力的话还说得过去,但每个人都是如此,那便很不对劲了,况且那些黑衣人埋伏已久,明显是在那段必经之路上等他们。
没猜错的话,他们之中应该是有黑衣人的内应,或者说只是阴差阳错的给了黑衣人一个大礼,总归肯定是有内奸存在。
也只有是身边的人,他们才有可能会中招,如果换做其他人,根本就近不了他们一行人的身。
至于是谁,容嘉鱼的心中大致已经有了答案。
休息好之后,就连头脑都觉得比之前清醒了许多,不再那么混乱不堪,连思考都觉得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