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的旨传到左丞相府的时候,陶媛还都是蒙的,不光是陶媛,就连左丞相都是蒙的。
“真的是漓王亲自将玉如意交到你手上,亲口选的你?”
左丞相也不是瞧不上他这个女儿,只是很是不可置信。
左丞相嫡妻早逝,留下一个长子,其余的一个小儿子,还有三个女儿都是他的妾生的。
陶嫒的生母是左丞相的一个通房,生下陶媛后才被抬为姨娘,但却一直也不受宠,陶媛从小到大生活的虽不算艰难,但在左丞相府也是如透明人一般,不怎么受重视的。
这次选秀打的是墨敬祁扩充后宫的幌子,实际上却是在给北冥千漓选妃,这事基本上所有大臣,包括北冥千漓自己都心知肚明,所以左丞相才叫陶媛这个女儿去参加选秀,本以为是走个过场陪跑罢了,没想到最后被选上成为漓王妃的竟然就是陶媛。
听着左丞相充满疑感的问话,陶媛自己也是很不确定地回答道:“好像...是的。”
左丞相见陶媛也是一副懵懂的样子,便摇摇头:“罢了罢了,你这糊涂性子能被选上当王妃也是造化,既然圣旨已下,那也不必想太多。”
“漓王这些年做了不少事,他的人品也是很好的。我们这些朝臣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能嫁给漓王也是件好事,你在府中安心待嫁便是。”
“是,女儿明白了。”陶媛应了一声。
左丞相打听好之后就叫陶媛离开了,他自己也有事情要忙。
陶媛捧着圣旨,晕乎乎地回了自己和姨娘柳氏的院子。
除了柳氏之外,左丞相的另两个小妾何氏和李氏也在。
“何姨娘,李姨娘,”陶媛给两个小妾见礼,两个小妾也回了一礼。
左丞相已经有了能干的嫡长子,也早已表明不会另娶续弦,再加上姨娘们生的都是女儿,只有一个庶子,那年纪也太小了,所以也不必争什么,因此彼此之间相处还都算融治。
原本柳氏三人正在说墨敬祁赐婚的事情,见陶暖回来,就连忙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大小姐啊,你这....你真的是准漓王妃了?”妾侍是不能直呼小姐的名字的,所以有旁人在的时候,即便是柳氏,也叫陶媛为大小姐。
听柳氏问,陶媛就把手里的圣旨递给柳氏:“圣旨都在我这里了,姨娘们看看吧。”
柳氏伸了伸手,刚要接,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缩回来,有些局促的说道:“这....还是算了吧,我们这等身份,哪里配拿这圣旨。”
何氏李氏也纷纷摆手:“是啊是啊,我们就不看了。那个...你们母女聊,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几人相互道了别,何氏和李氏就离开了。
“这下子有了一个当王妃的女儿,柳姐姐算是熬出头了,后半辈子就不愁了!”等到离陶媛的院子稍远些后,何氏酸溜溜地对李氏说道。
何氏只有一个女儿,排行第二,平日里也不得宠,这次选秀她本想叫自己的女儿也去,但她女儿说什么也不去,这名额才落在了陶媛头上。
何氏越想越觉得,这好事本该落在她头上的。
李氏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平时在丞相府后院是很能说得上话的,但她性子好,与旁人都没什么矛盾。此时听何氏说这话,她也并不表态,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二小姐也快到议亲的年纪了吧?妹妹心中可有了人选?”
一提这个,何氏就更心塞了,自己生的那个挑别得很,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于是何氏便不想多说,正好到了岔路口,何氏便敷衍几句,和李氏分开走了。
李氏看了一眼何氏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真是个蠢货,见别人过得好就眼热,她女儿都比她有脑子!”
回了自己的院子,李氏便叮嘱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以后跟你们大姐姐处好关系,她可是个有福气的!”
当然,这些事情陶媛和柳氏是不知道的,因为此时陶媛正在手忙脚乱地招待一位不速之客。
“殿下请用茶!”柳氏上了茶,然后朝陶媛使了个眼色,就退回屋子里。
北冥千漓冲着柳氏笑了一下,然后看向陶媛:“怎么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坐下来跟本王说说话。”
陶媛犹豫了一下,然后坐在了离北冥千漓最远的一个位置上。
北冥千漓见状,勾起玩世不恭的笑,起身坐在陶媛旁边的椅子上:“离得那么远做什么?本王又不是狼,还怕本王吃了你这只小兔子不成?”
看着北冥千漓这一幅花花公子的作派,陶媛严重怀疑她爹口中人品优良的漓王是假的。
"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生性腼腆罢了,"陶嫒低垂着头、看着自己衣摆上绣的花儿。
北冥千漓见她这样子,更是觉得有趣,不过也没再逗她,转而一本正经地问:“你衣裳上的花儿倒是别致,你自己绣的?”
陶媛顿了一下,仿佛还不太适应北冥千漓的正经样子,然后才回答道:“是。”
“就这么一个字来回本王?”北冥千漓失笑,“本王可是你御赐的未婚夫婿,你敢不敢再敷衍一点啊?”
陶媛的脸微红,她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再加上从未有过这般近距离地接融男子的时候,心中更是紧张,又是被北冥千漓这样调侃,当下便不知说什么好了。
北冥千漓见陶媛害羞,便也不揪着这件事,换了个话题:“你除了绣花好,可还有别的爱好吗?”
陶媛想了想,眸光闪烁了一下,回答道:"有时练练字,旁的也不过就是女儿家喜欢的那些编花绳儿之类的。”
“哦?”北冥千漓想着资料上的”爬树,打架”之类的话,更是觉得自己无意中捡了个宝,不过也没戳穿陶媛,见时候差不多了,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陶媛见北冥千漓就这么走了,心中不免忐忑,不知是不是哪里说错了什么叫北冥千漓不开心了。
不过北冥千漓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把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丢在陶媛手上:“这个小玩意挺适合你的,留着玩儿吧!”
陶媛低头看了看,是一个用琉璃雕的一个十分精巧的小摆件儿,是一个扎着羊角辫儿的小丫头正爬树的样式。
那小孩看起来,眉眼之间还有些像自己。
陶媛一愣,然后气鼓鼓地瞪向北冥千漓,却见北冥千漓已经离开了。
北冥千漓回了皇宫,见墨敬祁正等着他。
"兄长,你今日怎么来找我了?可是今日轻闲?"
墨敬祁喝了口茶:“算是吧!你去左丞相府了?如何,那姑娘可顺你心意?”
北冥千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脑海中浮现出陶媛拿到琉璃摆件时的生动神色,勾了勾嘴角:“还不错,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