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钟离成玦越看越心疼苏冰遥。
苏冰遥倒是没有与钟离成玦寒暄的心情,直接了当的就说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心系逸王,不如早些给逸王诊脉吧。”
钟离成玦见状也不再多说,颔首示意苏冰遥出宫去。
苏冰遥行了礼,转身疾步离开。
骑着马一路飞奔到逸王府,远远的苏冰遥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未天。
“未天!”苏冰遥喊了一声。
未天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惊喜的抬头看过去:“公主殿下!您回来了?!”
苏冰遥拉着缰绳,马儿一扬蹄,在逸王府门口停住。
“钟离逸呢?”苏冰遥顾不得别的,只想快点见到钟离逸。
未天道:“殿下去了公主府,已经在公主府住了五日了。”
苏冰遥皱眉:“他为何到公主府去住?亦窈呢?”
未天摇摇头,用极低的声音跟苏冰遥说:“这个属下也不知道,殿下他...有些不对劲,五日前把县主送进宫陪太后之后,就自己搬去了公主府。连我也不让跟着。”
钟离成玦说钟离逸的身体出了状况,如今他瞒着所有人,自己住在公主府?
苏冰遥脸色更难看了起来,翻身上马:“我这就回公主府。”
话音刚落,苏冰遥人已经在十步开外了。
未天远远看着苏冰遥那凝重的神色,心中便知道钟离逸的事怕是不小,但自己没本事,什么忙也帮不上,想到云水一直念着苏冰遥,便转身去找云水,把苏冰遥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她。
苏冰遥一路狂奔,到了公主府。
大门紧闭,原来府中的下人都不知所踪。
苏冰遥眉头皱的更紧了,下了马,径直往之前钟离逸住的院子而去。
“钟离逸!”苏冰遥一边走一边喊钟离逸的名字,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钟离逸此时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胸口上那个诡异的血线似乎比之前几天长长了不少。
钟离逸额头满是冷汗,浑身剧痛,恍惚间听见了苏冰遥的声音。
“遥儿...?”
钟离逸喃喃道,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下一刻苏冰遥就闯进了那虚掩房门的屋子里。
“钟离逸!”苏冰遥慌张的目光落在钟离逸的身上,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你这是怎么回事?!”
钟离逸颤颤巍巍的伸出手:“遥...遥儿?真的是你?”
“呵,看来我已经疼的出现了幻觉了。”苏冰遥刚要伸手抓住钟离逸的手,就看钟离逸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又把手缩了回去。
看的苏冰遥心里一酸,也不管他现在是不是神志不清了,抓住钟离逸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阿逸,是我,我回来了,这不是你的幻觉。”
“你躺好,我给你把脉。”
钟离逸神志不清,但是他很听苏冰遥的话,缓缓地将蜷缩起来的身子放平。
苏冰遥看着钟离逸因为痛苦而紧皱的眉头,心疼极了。
摸清钟离逸的脉象之后,苏冰遥凝神看向了钟离逸胸口处的血线。
血线仿佛一个活物一般,在钟离逸的胸口处蔓延。
钟离逸的脉象,就如太医诊断的那样,没有一点不对的地方,但钟离逸全身剧痛,这点脉象不可能看不出来。
这就是奇怪之处了。
再和他胸口处的血线联系在一起,苏冰遥十成十的确定,钟离逸这不是中了毒,而是中了蛊。
南国之人,擅长养蛇虫一类,在蛊的研究上也很有一套。
只不过这些手段在上流人士的眼中都是不入流的,没有人屑于去学习蛊术。
没想到阿思嘉木居然懂得这些。
苏冰遥的目光一沉,她医毒双绝,但对南国的蛊术实在不够精通,这事情还得问过师父才行。
和踏雪一样,苏冰遥也培养了一只专门跟师父通信的鸽子,名为乌云。
南国的蛊术诡异莫测,苏冰遥连缓解疼痛的药都不敢轻易给钟离逸开出来,急匆匆的写了信,把钟离逸这边的情况都交代好,叫乌云送去给师父。
接下来,就只能等了。
安城城郊,消失了数日的罪魁祸首阿思嘉木和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在树林的掩蔽下说着话。
“三殿下此番能够全身而退,实在是不容易。”
“莫要再多生枝节,这边的事交给老婆子我来办便是,三殿下还是速速回南国去。”
阿思嘉木尽管再不甘心,可眼下情况对他来讲并不乐观,于是双手作揖,对黑衣人说道:“多谢荣奶奶此番帮我,待荣奶奶回南国,我定将荣奶奶的功绩再多加几笔!”
原来那穿着黑斗篷的人,竟是消失了好久的荣奶奶。
荣奶奶似乎是笑了一下,“三殿下言重了,殿下还是尽早离开吧,老婆子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待殿下回到南国,自然万事无忧。”
阿思嘉木深深的看了荣奶奶一眼,一个利落的转身,朝着树林深处去了。
荣奶奶则是阴恻恻的一笑,转身朝着与阿思嘉木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也不知道师父去了什么地方,乌云竟然过了七日才回到苏冰遥身边。
在这等待着的七天里,苏冰遥也没闲着,自己又翻阅了不少的古籍,总算是勉强找到了一副可以减轻钟离逸疼痛的药方子。
苏冰遥自己试了好几次,确定没问题之后,才给钟离逸服下。
钟离逸被疼痛折磨的没了意识,但是喝了几天药之后,身上的疼痛减轻,钟离逸的意识又回笼了。
“...遥儿?”钟离逸睁开眼睛,一下子就看见了拿着扇子在他床旁边煎药的苏冰遥。
听到钟离逸的声音,苏冰遥抬头朝他的方向看过去,不过却没起身。这药的火候至关重要,她可不能出了差错。
“遥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钟离逸又问道,随后,钟离逸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自问自答道,“瞧我这记性,遥儿早就回来了。”
这时候,药熬好了,苏冰遥小心的熄了火,把药倒出来,递给钟离逸:“先把药喝了,别的等会再说。”
钟离逸接过药碗,轻轻一嗅,就知道这是他神志不清的时候,苏冰遥每日都给他熬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