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还跟我说他不是自愿的，难不成难道是有人逼着他去去这么做吗？他自己不愿意的话，别人逼他又有什么用？”
解向臣是真的不能理解邹阳说的这一句话。
邹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解向臣，反正我是替你把审讯的这一步走完了，这些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还得你继续调查一下，陈强生这边是交代了，他确实和一个拐卖儿童的犯罪组织走得比较近，但是，据他交代，刚开始走上这一步的时候，是被这个组织逼迫，他的孩子天天，也是在这个时候，出于组织的逼迫，意外死亡的。至于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肯定不可能听他的一面之词。”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人情冷暖，但是对于陈强生的这个做法，解向臣也是十分心凉，都说虎毒不食子，如果连父母都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的话，那这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信任？
解向臣只觉得一阵悲哀，他好像突然失去了查案的方向。
“邹阳，陆千雨，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邹阳和陆千雨几乎同时开了口。
“我觉得……”
话还没说完，他们两个就被自己和对方的默契给惊到了，陆千雨示意邹阳先说，邹阳也没有推让，直接跟解向臣说了起来。
“解向臣，我觉得现在主要的就是要查清楚陈强生口中所说的那个组织，另一个，我觉得这些事情应该告诉他的妻子孙素梅，至少应该把天天的死讯告诉给她。”
邹阳话说到一半就直接被陆千雨打断了。
“不可能，邹阳，如果现在就把陈强生所做的那些事情，还有天天的死讯告诉孙素梅，她的精神很有可能承受不住，你别忘了，上次我们告诉她，陈强生可能做了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的时候，她就差点崩溃了，我们在过去说这些很有可能就是害她。”
身为一个女人，陆千雨很能体会孙素梅的心情，虽然说孙素梅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儿子天天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但是这何尝对于孙素梅来说不是一个念想呢。
可能，对于孙素梅来说，找到天天就是她活着的唯一念想，如果把天天已经死亡的消息告诉她，谁知道孙素梅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可邹阳却是摇了摇头。
“十年都已经过去了，我想孙素梅心中，对于天天的下落，她自己应该也有一个最坏的考虑，而我们一直不告诉她这件事情，也只不过是能拖延一段时间，等到时候陈强生公审的时候再让孙素梅知道，这些对于她来说无疑太过于残忍。”
可是邹阳的话并不能说服陆千雨。
“难道你就觉得现在把这些事情告诉孙素梅，对她来说就不残忍了吗？邹阳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让孙素梅亲口承认，她的孩子是被她老公给害死的吗？一个是朝夕相处十余年的老公，另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孩子，那你要让孙素梅怎么去选择在这两者之间去平衡？”
听到陆千雨的话，邹阳陷入了沉默之中，这些也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到的一点。
“你说的这些确实有道理，但是，十年的时间孙素梅都已经扛过来了，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现在就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陆千雨有些无奈，点了点头。
其实陆千雨心中也明白，邹阳是出于整个大局的考虑，但是，这么残忍的事情，她确实也做不出来，于是就对邹阳说道。
“好吧，如果你真的决定告诉孙素梅，她儿子已经死了的消息，那到时候就和解向臣一起去吧，我就不去了。不过，我觉得你最好是等到我这边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之后再去，虽然说这具尸骸所有的情况，都跟陈强生在审讯室交代的不谋而合，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就通过这个来确定，它就是陈强生和孙素梅的孩子天天。”
陆千雨是真的没有办法面对孙素梅说出这样残忍的消息，只能是通过这样，去把邹阳见苏素梅的时间尽量拖延一点。
解向臣在两个人中间说道。
“没事的，陆千雨，你放心，我们两个肯定会看好孙素梅，不让她做傻事儿。”
第二天，那具白骨和陈强生的DNA比对结果就已经出来了，两个人确实有亲缘关系，基本上可以断定，那具白骨就是陈强生的孩子。
在去孙素梅家的路上，解向臣有些不解的问邹阳。
“邹阳，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觉得刚才陆千雨所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为什么还是要坚持把这些事情都告诉给孙素梅？”
邹阳的表情坚毅。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答应过孙素梅，会帮助她找到她的孩子，现在有了天天的下落，我不可能瞒着她。”
解向臣叹了口气。
“哎，你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心眼呀，算了，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我就跟你一块去见见苏素梅吧。”
再次来到孙素梅的家里面，和上次他们见到的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孙素梅正围着围裙准备做饭，看到两个警察又来找自己，有些意外。
“警察同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你们想要了解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邹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表现的温和一些。
“苏素梅，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有了你儿子天天的消息。”
听到天天的名字，苏素梅手中的锅铲没能握得住，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说的是真的吗？天天现在在哪里？他还记得我这个妈妈吗？”
邹阳和解向臣蹙着眉头，谁都没有先开口。
孙素梅似乎也是意识到了此时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双手颤抖着抓住邹阳的衣领。
“天天怎么了？警察同志，你快告诉我天天到底怎么了？”
看到孙素梅的这副样子，邹阳也有些于心不忍，突然后悔今天来孙素梅家的这个决定了，不过人已经到这里了，总是要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的，邹阳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就开口说道。
“我们查到你儿子天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意外坠楼身亡了。而且经过DNA的比对，那具尸骨的DNA和陈强生的DNA有亲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