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在傅城那张混血面颊上铺展开。
“啊……”也发出失落叹息声。
管家袒护宋星晚。
“傅少，您听到夫人话了，以后若再骚扰，我也就不会欢迎您来。”
傅城苦笑，摇着头：“可惜，真很可惜，这样完美比例面孔，我只见过两次。战少他脸毁了，没办法做我模特。您又不肯，哎，看来我创作注定是要卡在瓶颈期，无法突破了。”
自怨自艾，简直莫名其妙。
宋星晚心底却突打了个颤。
蹙起一字眉，捏着下巴盯着傅城。
傅城优雅起身，绅士的冲她欠身：“打扰您了，我很抱歉。”
“等一下。”宋星晚说着，冲管家眨了眨眼：“苏管家，咖啡要煮过火了吧。”
管家很懂得人情世故。
“啊，是，我去处理一下。”
马上离开，把空间留给宋星晚与傅城。
“你……你先坐下来。”
“怎么？您该注意了？”傅城一脸期待。
“不是，我是想问你。”宋星晚清澈双眸，闪耀着明媚光：“你是不是见过……战少受伤之前容貌。”
毁容两个字，她实在很难说出口。
只好用“受伤”来替代。
“当然，我们是发小。”
“那你……”宋星晚激动起来，心噗通噗通乱跳：“你学雕刻，那一定会画肖像画吧？”
“自然。”傅城优雅颔首：“那是我们这行基本功。”
“太好了！”轮到宋星晚兴奋，扯住傅城休闲西装外套衣袖：“你可不可以，把战少受伤前容貌画给我看！”
太好奇了，好奇心简直要直接炸裂。
可那副银色面具，又偏偏是战奕清“禁地”。
即便只是稍微接触，他都会大发雷霆。
更别说是摘下来。
“这恐怕，不行。”傅城食指划着尖锐下巴：“我那么做，战少一定不会放过我。”
“我不会告诉他，你也不说，我看完会立刻烧掉！绝对绝对保密！”
宋星晚眼睛里闪烁着期待。
傅城微眯眸子，与她四目相对。
莫名，心底有些异样。
好像没办法拒绝这双如夜明珠般明亮双眸中散发出的任何请求。
哪怕，她要的不是画，而是他的命，他也会当即点头。
那种感觉，让傅城甚至有些畏惧。
神情不自觉恍惚了一下。
“除非你……”
“要我做你模特是吧？可以，只要你帮我画战少！”
为了能见到战奕清“庐山真面目”，不管要付出怎样代价，宋星晚都愿意。
“成交。”傅城打个响指。
“什么时候？”
“现在，我马上载你到我工作室去。”
这也太猴急了吧？
还是说男人都这副德行。
“这恐怕不行。”宋星晚犹豫道：“我还要照顾我妈妈，不能出去。”
因为混血，傅城眸子略显蔚蓝颜色。
转了几转，嘴角勾勒出好看弧度。
“我去准备材料过来，您该做什么都好，我只需要在您身旁就好。”
宋星晚呼口气，与他一拍即合：“就这么决定，你随时过来都好！”
……
傅城，真把材料搬过来了。
半人高、方方正正大理石，摆在客房四脚桌面上。
“你打算，把这个雕刻成我的亚子？”
宋星晚瞠目结舌，觉得这有些匪夷所思。
“通常遇到让我可心模特，我都一定会用大理石作为原材料去雕刻。”傅城自鸣得意：“只有这种材料，才能最凸显出古典雕刻艺术魅力。”
“不用介绍那么多。”
宋星晚摆摆手：“你要怎么做都可以，完事儿给我画肖像画就好。”
“不急，总要等我雕刻完。”
“那要多久？一下午可以吗？”
傅城仿佛被逗乐，抬起嘴角：“一下午？拜托，伟大艺术品，通常都需要时间打磨。一件成熟雕刻品，至少需要三年时间去成型。”
“三年？！”宋星晚失声叫出来：“你逗我玩儿呐！”
“您……您误会了。”傅城摆着双手，思量后道：“只要基本起型后，我就会给您画战少容貌。”
“那要多久？”
“一周左右。”
宋星晚松口气，一周，她倒还可以等下去。
“那你要我……做什么？”
“您坐在这里。”傅城很客气，做了个请势。
宋星晚坐下来，傅城挨近过来。
超近距离，让她能嗅到他身上似乎是松香味道。
大概是艺术家起稿时，会用那种材料的味道。
还蛮好闻。
傅城伸手过来。
手指也极好看，纤细笔直，几乎看不到明显骨结，真就好似直接雕塑出来的。
指尖儿落在宋星晚面颊肌肤上。
肌肤接触，让宋星晚头皮发麻。
“你……你干嘛？”
“别动。”傅城嗓音低沉。
宋星晚见到他闭紧双眸。
似乎是在用心感受。
“我要显摸出你五官骨骼走向，放心，只是纯粹从艺术角度。”
指尖摩挲，让宋星晚头皮发紧。
从眉骨，顺着到颧骨位置，继而是鼻梁，下巴……
他摸索很慢，前后大抵五分钟左右。
宋星晚耐心几乎要到了极点。
忍不住要骂他几句。
总觉他这就是在借机非礼。
傅城动作却在那刻戛然而止。
侧身抓起画笔，在纸张上快速描绘着。
宋星晚见他只用寥寥数笔，她五官就已经跃然纸上。
对造型掌控能力，几乎到了炉火纯青地步。
“哇，你好厉害！”宋星晚冲口而出。
傅城捏着那张速写画，仿佛并不满意。
“我没办法用笔画出你的美，简直可惜。希望可以用雕刻刀，完整将你的美复刻下来。”
如果不是见到他眸底那抹几乎可以用“虔诚”来形容的目光。
宋星晚就要认定他是在撩她！
“您暂时不要动。”
傅城冲她淡笑。
转身到那一整块大理石前坐下。
缓缓呼口气。
用小铁锤和凿子。
他仿佛完全投入到那种状态中。
甚至宋星晚轻轻咳嗽，也无法让他分神。
只是偶尔，他会歪着脑袋，聚精会神盯着宋星晚。
每当那时，她都会莫名紧张。
可又很快，他会收敛眸色，几乎面向大理石，快速雕动着。
看来，他似乎不是那种只知道调情的纨绔子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