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微微眯了眼，低声道：“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上面的人。”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叶安帮忙交涉的，怎么看都跟她一点交集都没有啊。
方世叹了口气：“你没得罪过上面的，但是歌手圈子里对你有敌意的人还是有吧。”
温黎仔细想了想，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本来范围就大，方世这么一提示，反倒把范围扩得更大了。
她苦笑，自己摇头并不是指没有人对自己有敌意，恰恰相反，她这些年蹿得太快了，总有人会对她眼红的。
潜在的、实际的、明处的、暗地的，温黎根本不能肯定到底多少人对自己有敌意，甚至都不能明确指出到底谁对自己没有意见。
“算了，你也不用想了，”方世看她茫然的模样眉头紧了下，旋即松开，“我大致已经摸出来了。”
他本来就没有想让温黎回忆的意思，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委婉提醒一句，她现在树敌颇多，就算莫媛已经不是威胁了，也不能掉以轻心。
一个莫媛锒铛入狱，还有更多的“莫媛”在暗地中虎视眈眈。
他看温黎的神情从若有所思转为肃然，就知道自己的意思被她接收到了。
方世也稍稍放下心来。
该说明的话还是要继续告诉她。
“我查了一下，是林晗雪.”他略微顿了顿，抬眼看向她，“你对她有影响吗？”
猛然提起，温黎还有些茫然，但是一道亮光划过她脑海，她突然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圈内前辈，对于她睚眦必报的性格简直是圈内暗地中的共识，还经常借着自己在圈中的权势和地位排挤打压新人。
那些因为她而中道夭折的新人歌手简直是一个又一个的血淋淋的例子。
只是，她那次突然消失以后，温黎还以为她对自己放弃了打压，没想到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冒出来。
“林晗雪她不是之前传说出国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抱上那边的大腿？
方世对她未尽之语只用一个眼神就明了了。
他随手点起一根烟，还才抽上一口，就在温黎嫌弃的目光中不得不掐灭了。
“要抽自己出去抽，别污染我面前的空气。”
温黎目光犀利，手在鼻子之前挥了挥。
方世讪讪笑了一下：“这不是因为你的事现在心烦意乱嘛。”
温黎瞪了一眼他，他手在烟上摩挲了一下，还是乖乖收起来了。
“总之她现在回来又找到了新的靠山，有她在，你估计想继续拍是很难了。”
温黎垂下了眼睛，手渐渐攥起来。
这是报复，她很是明白。
“可是，这是那么多人的心血！”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全然是愤怒的火焰。
“我不能让这么多人的心血就因为这种龌蹉的手段与勾当就化为乌有，”她看向方世，“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吧，给我，我直接联系她！”
方世审视了她一眼，慢腾腾把号码给她。
“冷静一点，意气用事会让她抓到你更多的话柄。”
“我知道，”温黎睫毛扇动，“我现在很冷静，真的。”
温黎拨通后直接表达了自家的身份：“我是温黎，现在你可以说说，你这么干，究竟是要什么？”
“我不要什么，”林晗雪听起来心情颇好，“听声音，你刚才气的不轻啊。”
“你想要节目播出吗？我可以让你节目播出，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见她一副还可以商量的样子，温黎打算听听她想搞什么幺蛾子，只是听她这语气，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要你退圈，这个节目就可以播出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啊？”
林晗雪笑语盈盈，似乎稳操胜券。
她没有听到预想中的任何一种反应，反倒对面传来一声嗤笑。
“呵呵，要我退圈？”
温黎微微拖长了尾音，显得嘲讽至极。
“你不就是在我面前太自卑了吗？”
“明明也是有实力的人，可偏偏要通过打压别人来获得认同感，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被这么明晃晃地指出她费劲心机掩藏起来的东西，林晗雪的脸色一白。
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
她怒极反笑：“好一张伶牙俐嘴，我倒要看看你凭这个怎么搞下去！”
方世听着电话传来一阵忙音，看向温黎的神情有些无奈。
“我本以为你会跟她好好谈谈的，没想到……”
温黎垂下眸子，默然不语。
看着她这副模样，方世头疼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再从别处想想办法就好了。”
对方提的条件苛刻，要是他来说，必然也不会答应，只是会想办法斡旋几分。
温黎的话是一针见血，但是若站在林晗雪的角度，那可是无比尖锐。就等于是戳着人家见不得人的地方高声嘲讽了。
想到这，方世的额角又突突跳动起来。
不过现在都把对方得罪狠了，再来这些马后炮也没有意义。
两人坐在这里，一动不动，谁也没有先说出回去的话。
等方世接完几个电话回来后，面色已经有些不好看，可是还依旧绷着，没有把火气迁怒到温黎身上。
“D.U女团那边准备好的汇演场地都出了问题，按照备选方案去问了，结果纷纷拒绝，现在我在让他们去再找找，挨个问问还有没有档期租给我们。”
温黎没想到林晗雪的动作居然这么迅速，并且针对的还是D,U女团那边。
要是她针对自己的话，温黎倒觉得无所谓，可是她居然把D.U女团牵扯进来了，这就不得不积极去协商解决了。
听到那边频频传来坏消息的温黎只感觉到一阵头疼。
她叹了口气：“帮我也订张机票吧，今晚就回去。顺便可以把林晗雪的靠山告诉我吗？我试试能不能跟他联系上。”
方世有些惊讶：“你要他的联系方式做什么？”
“既然跟林晗雪谈崩了，那试试她金主不也是一条路吗？”
况且她总觉得这件事没表面上那么简单，她已经隐隐有了个新的想法，就等实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