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是他们的婚礼。
两个人早早的就醒来了,贺归己起的最早,赶往酒店里去。
天还未亮,陈安林就起来穿好了婚服。因为和贺归己举办的是汉婚,所以是要穿着汉服的。
陈安林也是第一次穿,也没有弄的太明白,研究了好半天才穿上。
然后又来了化妆师,给安林化妆,还有摄像跟拍的,还有一堆亲戚朋友。
他们都没有见过同恋结婚的,一个个的拿着手机拍。
陈安林的姐姐陈任雪也过来了,还有他的姐夫,现在他们的孩子也一岁多了,生活的很幸福。
“姐。”陈安林看着自己姐姐,便叫了一声。
“安林,今天你结婚,姐姐也祝你幸福吧。你跟贺先生两个人这么好,咱妈在地下也是能知道的。”陈任雪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泪,拍了拍安林的肩膀。
“嗯…”
安林的婚礼只邀请了少数的亲戚,也没有让自己的父亲陈志强过来。虽然他已经得到报应,也已经认错了。但是伤痛会跟着人一辈子,陈安林无法做到原谅他。
外面放的鞭炮响了,是贺归己带着迎亲的队伍过来了。陈安林心里也紧张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要做新娘子了。
当贺归己推开门走进来的那一刻,他身着一身红色的汉服,多么的耀眼好看啊。
看见新郎官这么帅,自然也吸引了很多人的主意,又一边感叹,这么帅的男人这辈子也得不到。
“安林,我来接你了。”贺归己进门的那一刻,目光就只放在了安林一个人身上,没有离开过。
陈安林盯着贺归己,也有些愣神,夸赞了一句:“你今天可真好看。”
“你也是。”贺归己单膝跪地,在陈安林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要不是贺归己喜欢这些,贺归己今天本应该穿着那套西服过来迎娶的。但是贺归己穿西服的各种样子,陈安林都见过,自然没什么新意,但是汉服却是瞧见他第一次穿。
本来陈安林以为贺归己不会穿汉服结婚的,但是贺归己当时却笑盈盈地说:“只要你喜欢,我就可以也尝试着去喜欢!”
婚礼开始了,壮观且又隆重,令人眼前一亮。贺归己伸出手,陈安林慢慢的把手放了上去。
古典的音乐响起,贺归己看了安林一眼,笑了,拉着他的手慢慢往前走。
婚礼的主持人剪掉了陈安林的一撮头发,用红绳系好。再去剪掉贺归己的头发,同样用红绳系好,然后放在了香囊里,永结同心。
来往的宾客朋友有很多,陈安林的一些老朋友。高鸿渐、李悦、陈飞阳、还有一个杨东北。
而贺归己的朋友,都是一个个的身着正装,风尘仆仆,很多都是海龟,还有一部分外国朋友。
果然,接受的文化程度不一样,混的圈子也就截然不同了。
可是这时候,陈安林的身子开始不适了,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感,压的陈安林喘不上来气,脸色都变了。
可是他还是硬撑着,对着镜头笑的很开心,因为他今天结婚了。
紧接着,主持人把话筒递在了贺归己手上,让他来讲述陈安林和贺归己相识相恋的过程。
“我们最开始是在酒店认识的,后来机缘巧合的,我成为了安林的教授。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从事了心理学,可早在这之前,安林便得了抑郁症,反反复复,总是自杀。我懂得他受了很多苦,所以我更想去珍惜他爱护他。再后来的三年里,安林想自杀,他跳江了…”
贺归己突然哽咽,猛吸了一口凉气,抬着眼睛努力不哭出来,接着讲着:“后来我把他送进医院抢救过来了。很快我们就确定了关系,我成功追到了这个让我喜欢多年的男孩,他比我小七岁。但好景不长,安林患了胃癌,预后很差,现在也已经是晚期了。不过好在,我们庆幸有了糖糖这么一个女儿。我想给安林举办一场婚礼,我爱他!我想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时光还在,你还在!”
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
时光还在
你还在!
这是最渴望的事情,贺归己想要安林有更多更多的时光活着。可是这个愿望看似简单的,但确实贺归己永远也无法做到的。
时光在流逝,安林也要走了…
陈安林捂着嘴巴,热泪盈眶,忍住努力着不发出声音来。
陈安林是实在忍不住的哭了,他喜欢一头栽进贺归己的怀里哭,然后贺归己轻轻给他抹掉眼泪。
“我想要的东西其实也很简单,时光还在,你还在!”陈安林看着贺归己,用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可是同一样的话,两个人说出来的意思却是不一样的。贺归己是想让陈安林好好活着,陈安林也是想让贺归己好好活着。可这其中的意义,也只有在心底里才能体会的到吧!
紧接着,就要拜堂了。就像古代一样,那些穷苦百姓也没有结婚证。磕了头拜了天地,那就是一世的夫妻。
而他们,是生生世世的夫夫。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这是真正行过礼的夫夫,这是有天地来作证的!
他们没有彼此谁为谁许下的誓言,可是又默默完成了自己心里头许下的诺言。
陈安林笑了笑,头晕,身子里有一股子劲要涌出来一样。四肢乏力,头重脚轻的,看着贺归己,忽的便直接到底了。
婚礼瞬间引起了一顿骚乱。
贺归己看着倒在地上的安林,心猛的一跳一跳,那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了心头。
糟糕了,贺归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疯了一般,扑到了安林身上,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安林!安林!你醒醒,你可别吓我呀安林!”
贺归己这辈子,第一次感到这种落寞感和那种失去的感觉。他眼泪鼻涕横流,更顾不得什么形象可言了。
捧起安林的脸颊贴了上去:“安林,你说句话,说句话好不好…”
陈安林身子里的那股劲突然涌了上来,从嘴里喷出来了一摊的黑血。
贺归己瞪大了眼睛,使劲晃着安林的身体,他更加的慌乱了,他觉得自己连喘气都是错误的。
陈安林的嘴巴张了张,说的很小声,贺归己没有听清,直接将耳朵贴了上去,只听见陈安林的声音极其虚弱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贺归己像是一口气提不上来一样,猛的摇摇头:“不…,不不不!不会死!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