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黎其拜师一年后,出了件大事儿,他们风鸟居里出了内鬼,这也是故水渊同风鸟居有私人恩怨的缘由,而这缘由的根本,是黎其。
当年黎其还年少,风鸟居人人都知得主子很是宝贝这位徒弟,那个内鬼算准了东西,知得黎其喜茶,便在悄然之间给黎其要喝的茶盏里下了东西,甚至还挑拨离间,想要将黎其和阮晔的关系捅破。
内鬼是觉得风鸟居主子宝贝黎其宝贝过头了,阮晔定然是会觉得黎其横刀夺爱,可惜阮晔却并不吃这套,还直接将这内鬼给戳破了身份。
但心中余悸还未过去,黎其便出事儿了,黎其喝的那茶盏中竟是活生生的蛊虫!阮晔原本是想要找那内鬼说清楚,却不曾想到内鬼竟然服毒自尽了,不,应该是被迫服毒自尽。
黎其整整五日高烧不退,有时甚至被噩梦吓得满头是汗,双手紧紧捂着心口前,脸色十分难看,风鸟居主子召集风鸟居能知药道的人前来,却谁也不知所措。
其中一位女子倒是能说出那东西的名头——五日足。
所谓五日足,是一种及其罕见的蛊虫,那名女子之所以知得,正是因为她也是用蛊的,这种做五日足的虫儿只有在天黑之时才会在悬崖边儿上出没,而且很难找得到一只,被用蛊之人炼制后成为五日足,其威力十分强大,但有一个缺处,便是五日足炼制过程中稍有不慎便会反噬炼蛊之人,一步错,便是玉石俱焚,炼蛊的人都将这种蛊虫当做是禁止炼制的东西,却没想到还有人在炼制。
五日足凶险至极,只要他留在宿主身上,便会将宿主的身体迷惑,导致高烧不退,人在生了病的时候身体最是虚弱,五日足会在宿主的经脉中穿梭,会喝宿主的肺腑之血,等喝饱了自然会沉睡,但倘若有人强行要剥离它,同它做对,它甚至会咬断宿主的经脉,到时候就不是喝血那么简单了,五日足每一年醒一次,吃足了血便会自己陷入沉睡,来年再醒过来,倘若不根除的话,宿主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蛊虫都有蛊母,但糟糕的是,黎其身体里这只五日足并不是蛊母,倘若蛊母受到伤害,黎其体内的子蛊也绝不会安分,但如若蛊母死了,子蛊也会死亡,子母同命。
可惜,五日足被当成是禁止的,那这解药就更是难寻,就连那名女子也不知得五日足的解药到底是什么。
果不其然,同那女子说的一般,从第六日开始,黎其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高烧也渐渐退了下去,第七日时,已经能够下床走动,身体并未有什么异样。
黎其被那虫子折磨了五年,但从未屈服过,即便是心口如同白蚁啃噬一般,他也没有倒下。
“兄长忍了五年,终于还是动手了,”阮言轻笑,“他前两日还同我写信说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于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云云,他其实是将当年所有的过错都担在了自己身上。”
“那琉夜珠一事又是何意?”黎其皱眉,“总不会无缘无故得把那条子带给我啊。”
“那琉夜珠……其实是在下的,”阮言尴尬一笑,那琉夜珠是他兄弟二人自小被送的岁礼,一人一个,但黎其只见过阮晔拿出来过,却从未见过阮言的,“倘若事况不紧急些,恐怕你是不会来的。”顾名思义,我知得你是皇上,当以国家重事为中心。
“我……”黎其心中直冒火,他马不停蹄赶过来结果是一个假消息,还真是想要将眼前之人好好揍一顿,表面正人君子,实则跟一傻子一样,黎其手中拳头紧握,咬着牙一字一字吐露而出,“那师父那里也是你通知的?”
“并非!”阮言眼中笑意尽失,他只是略施小计让黎其看到琉夜珠,但从未想过要去通知风鸟居主子。
至于为什么风鸟居主子也会知得此事,他还当真是不明事理。
黎其半信半疑之时,这卧房的门突然开了,黎其三人纷纷一愣,来人轻笑一声,“诸位,士别多日,可否有念?”
魏简逸在府中修养了几日,便又马不停蹄得进了宫,魏老将军是拦也拦不住,这眼见着就已经是除夕了,不在府上好好过着,非要去宫里凑什么热闹。
魏夫人看着自己儿子眼中那份坚定的眼神,也忍不下心拦着,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离开,既是不舍,又是无奈。
这左盼右盼好不容易把儿子给盼回来了,却连除夕都过不好,你说这魏老将军和魏夫人能不揪心吗?
魏简逸到了宫中,便是直接奔着御书房去了,他知得黎其的性子,就算是临近除夕,也不肯把政务耽搁了。
可惜他这一次竟是算错了,御书房并没有黎其的身影,正有些失望得打算离开时,碰巧遇见了和陆公公商量的方徇。
方徇给魏简逸行礼,“见过魏小将军。”
魏简逸只是微微点头,方徇看着他身后刚行过的方向,轻笑一声,“魏小将军是来找陛下的吧,这几日魏小将军不在,也尚且不知宫中之事,陛下这些时日都不会在,宫中大小诸事陛下让臣先代管,倘若魏小将军又要事要禀报,不妨说给臣听上一听。”
魏简逸愣了愣,转身看着方徇时,这才看见他腰间佩戴着的御赐令牌,魏简逸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敢问方学士,陛下如今在哪儿?”
“恕臣不知。”方徇拱手示礼。
魏简逸这几日一直在思考那日他回来时送了琉夜珠给黎其时黎其的神情,仔细想来,当时的黎其根本就是一匹狼王般的眼神,杀心极重,同过去的黎其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啊!”几个人还正是说谈之时,突如其来的叫声将几人都给吓了一跳,方徇突然反应过来,大叫一声“不好!”连连是跑了过去。
陆公公也意识过来,连忙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跟着方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