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等待沈黎并不陌生,前世他便一直在等长歌。但直到最后,却只等来一场大火,也许这也是他今日忐忑的一部分原因吧。
就在沈黎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小小的身影却已经出现林间尽头,深深的印进他的视线里。
其实像他们这般年纪成长的很快,几个月不见便会有很大的改变。像沈黎如今眉眼轮廓就渐渐硬朗,影影有种男人的感觉了。而长歌今日看起来,虽然也长高了不少,眉目却越发清秀起来,让沈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前世的爱恨如此浓烈,自然不会轻易忘记。沈黎一直把对长歌的感情深藏心底,今日却难以平静暗自汹涌起来···
长歌这时也发现了沈黎,脸上立刻绽放了笑容,不像沈黎那样想太多,直接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搂住沈黎激动的开口“阿黎,好久不见了···”
感受到沈黎的僵硬,长歌这才放开他询问到“怎么了阿黎,你不舒服么?怎么还在这太医院。”
看着长歌单纯关心的目光,沈黎暗骂自己一声,干咳了几声才开口道“没有,不用担心,我在这太医院是因为皇上已经允许我出来掖庭,往来太医院了”
“长歌,怎么样,你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沈黎深深看了长歌一眼,又缓缓开口,眼睛里满是思念。
“当然啦,你知不知道,皇上都经常夸我聪明呢···”长歌得意的仰起头,露出只有在沈黎面前才有的孩子气。
“对了,你刚刚说皇上已经允许你出掖庭了吗,皇上怎会突然想到掖庭的事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长歌不亏聪明细心,想到这事儿又发出疑问。
沈黎摸摸长歌的头发笑着“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便把皇上为失眠症所困,自己的薰衣草精油熏香让皇上安眠的事儿长话短说了,自然省略了中间的惊险细节。
说到这里,沈黎才想起袖中的熏香,这才拿出来说道“这便是那治好皇上失眠的精油熏香,本来我就是为你准备的。这是剩下的一些,你收起来,回去每日放几滴与熏香炉中,安神助眠,调节情绪。”
长歌伸手接过那精致的瓷瓶,还带着点沈黎袖中的温热,一时间眼睛有些酸涩“阿黎,你对我真好···”在这深宫之中也时时不忘关心自己,也许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像沈黎这般待他了吧。
“傻瓜···,好了,快别在这站着了,听说今日宴会有护国寺高僧作法呢,我们也去瞧瞧吧···”沈黎伸手拍拍长歌肩膀,语气难得的轻快。
长歌也很开心,不再感慨,刚要一起走却又皱眉道“阿黎,皇上不是只允许你往来太医院吗,这去后宫会不会有事啊···”
“别担心,没人认识我。这么大的宴会,没见过的世家弟子多了去了,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走吧,难得的时间。”沈黎安慰道。
其实他今日去宴会也还有别的目的,如果能有机会成为哪个皇子的伴读,那么,和长歌光明正大并肩而行,便不在只是遥不可及的承诺了。
为了长歌,他也要冒一冒这险。
长歌一想也有道理,这才放心的和沈黎一起往后宫走去。
路上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开始嘈杂起来,多是欢声笑语,长歌也脚步轻快,跟在沈黎身后四处观望着。
就在这时,沈黎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沈黎长歌?”充满惊喜和期待。
二人当时心下一惊,这深宫之处怎就被人认了出来,回头一看才露出同样惊喜的目光。
来人竟是两人熟识的好友苏明希,来来往往也算交情很深的老友了,这年纪相仿再次相见自然开心。苏明希走过来便一拍两人肩膀“好久不见啊,长歌你竟越发清秀了”转眼又看向沈黎笑着说“看沈黎倒是长的糙了些,哈哈···”
几个少年都很开心,开个玩笑也并不追究“是啊明希,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这是长歌这么久以来最开心的一次,也大笑着回应。
“可不是嘛,我爹收到这宫宴邀请,硬是要带我一起来,说是有机会可以陪皇子伴读,笑话,我苏明希又不稀罕这事儿”这也是实话,苏明希虽以神童著名,但天性放荡不羁也不是新鲜事儿。
不过看苏明希说话间还一直往自己身后张望着什么,长歌瞬间便明了,肯定是还想着芳蔼姐姐呢。也开口打趣道“别看啦,这是皇宫,芳蔼姐姐也不好过来啊”说的苏明希难得小脸一红。
“说什么呢,我啥也没看”苏明希别扭的哼哼,又道“哎话说,沈黎,你和长歌在这皇宫就如此放肆了?要是被人发现你的身份怎么办···”
沈黎也懒得再解释一遍,如何因助皇上安眠得到皇上特许的事,只是说“今日这么大的宴会,不认识的人多着呢,我混入其中也很难被发现的,放心吧”
苏明希想想也点点头,立刻又开心的大呼“也对,那咱们兄弟三人今日便好好在这宫宴玩玩儿,会会那些皇子贵族什么的···对了,待会儿便是护国寺高僧作法的时辰了,我们往前走走吧···”
“听说待会儿,皇后还会带着太子出来,大家一起为新春祈福,传闻皇后美丽大方,难得一见啊。到时候场面一定很是盛大···”
只听苏明希一路上叽叽喳喳,麻雀般的不停说着,其他两人听着竟也不觉得烦。
而此时长歌的三哥姬长汀这边却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儿···
自姬长汀和长歌分道扬镳,他便独自四下观赏这偌大的皇宫后院。发现这里连花草树木都甚是讲究,一路看下来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后宫深处。
随着周围人越来越少,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迷路,于是开始摸索着记忆往回走,殊不知这后宫植被大多相似,道路也没有大的差别,竟越走越深。
姬长汀第一次来皇宫,这半天还在陌生的庭院,远处的宴会上嘈杂声也听不到了,才感到慌乱。四下想寻找宫女太监问路,却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痛呼声。
他循着声音找过去,却看见不远处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倒在了草地上,手捂着脚脖露出一脸痛苦的神色。
他连忙赶过去扶住少年“你怎么了,没事吧”,说着低头发现了其脚脖上的咬痕,才知道应该是被蛇咬到了。
“刚在这席地而坐,没想到竟不小心被出没的蛇咬到,快叫人来”这少年衣着尤其华贵,正虚弱的吐字,想必这蛇还是有些毒性的。
应该是这初春时节,蛇也经过一个冬季的安眠出来觅食了,竟被不幸这少年撞到···
姬长汀想了一会儿,竟扯下自己一处衣摆盖在了这少年脚脖的咬痕上,低头便要要把这毒血给吸出来···
少年先是一愣,然后强忍着痛苦发出一丝丝低低的哼哼声。穆国公府乃将门之府,门下儿孙也从小便习武健身,这被蛇咬的急救之法也是有所了解,今日竟有了用武之地。
没过一会儿,身后便传来几位宫女匆匆的脚步声,见此情景似乎吓的不轻,连忙赶来问道“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姬长汀这下也是一愣,这少年确实衣着光鲜,没想到竟是当今太子。他猛吐一口唾液,将沾到的血迹吐干净,便连忙起身说道“下臣愚昧,竟没识出太子殿下,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接着又道“这毒血已经尽数排出,太子殿下已无大碍,不必担心···”
这太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感觉到脚脖出的痛处减轻了许多,被宫女搀扶起来。当下便说“何来恕罪一说,这回还是多谢你了,不知你是谁家的公子···”
姬长汀还未来得及回答,不远处又传来许多匆匆的脚步声。一个音色悦耳却不失威严的女声响起···“你们说太子殿下怎么了,被蛇咬了?都是干什么吃的,我只是离开换了身衣服,你们就让太子殿下遇到这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