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盯着老人阴沉沉的脸，心脏因为能够知道接下来的内容而疯狂跳动。
“是谁，是谁伤害了您？”
老人忽然叹口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她咬唇，追问道：“是……我母亲伤害了您吗？”
她想知道，虽然心里一直极力否认这个答案，但不知道为什么，老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指她的母亲。
老人忽然大笑起来，拍了两下风见月的手背：“傻孩子，乱想什么呢。雨柔是个温柔坚韧的孩子，怎么会伤害我呢。不过我瞎，的确和你母亲脱不了关系。”
“请一定告诉我真相。”
凌意华倚在门口看着交谈的两个人，目光温度褪去不少。
他不希望风见月知道这些事。
“这些事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和你无关。不应该在你身上延续，知道吗？你要好好的生活才能对得起你过世的父亲。”
凌意华松口气，很适宜的走到两人跟前说：“饭烧好了。”
老人家乐呵呵的站起来，风见月赶忙扶上。
凌意华手艺很不错，简单的三菜一汤就把老人家吃的很是满足。
回去的路上，风见月问他：“发生在老人家身上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对不对？”
凌意华嗯了一声，她又说：“在冷氏大厦遇见的第一次你就认出了我对不对？”
“是。”
找到她，帮助她，都因为小时候父亲帮助过他的原因。
藏在她心里的疑问全部解开，风见月觉得解脱，又觉得很负罪。
“凌先生，我还想知道关于老人眼睛的事情。”
凌意华叹口气：“我带你来这儿是想让你放松放松，也陪陪我，没想到姥姥会跟你说这些。”
风见月轻轻嗤笑一声：“凌先生就没有一丝故意而为的意思吗？”
故意告诉老人她的名字，让老人瞬间想起从前的事情。
然后告诉她父亲的事情，扯出凌意华。
明摆着凌意华想跟她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见月，你太聪明了。”
她不吭声，对凌意华有说不上来的感受。
他不诚心攻于心计，只是稍稍拐个弯儿就把她绕进他挖的坑里。
这么一个表面平静温和的男人，内心深处得是有多深沉。
“姥姥的眼睛之所以受伤，是为了救你母亲。确切的说是从项湘的手里救你母亲，这其中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话只留一半，剩下的交给她去猜测。
她做这么多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项湘，但因为冷度让她犹犹豫豫，倒不如这样让她多一分坚定的信念。
又是项湘！
风见月隐藏在外套底下的手狠狠的攥在一起，她忍住怒意道：“项湘为什么总是要和我母亲过不去？”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我猜一定和你父亲，冷先生的父亲有关。”
他用余光看着她的反应，只见她眉目间平润淡静，似乎不为这件事动容。
风见月只是伪装成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内心早已汹涌澎湃。
她只是不想让凌意华看出她因为涉及到冷度而动容的样子。
“其实，”他将方向盘打了个弯儿，继续说：“在我这里，你不用伪装你自己。我知道你恨项湘但又忘不掉对他儿子的爱意。”
被人这么赤裸裸的揭穿心里的想法，风见月终于沉了脸色。
“她几次陷害我母亲，如今把我母亲害成生活不能自已，连一个残废都不如的地步，叫我怎么不恨？我是忘不掉冷度，但我绝对不能忘记他曾经和她母亲一样弃我于不顾！！”
那段卑微如尘的日子，为了风华而下贱到想要献身的自己，简直觉得自己可恨又可怜。
她不可抑止的颤抖着，闭着眼忍住泪意。
“所以你的计划，我会支持。”
“我要让项湘为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她如果不坐牢，我就对不起我妈！”
这就是她长久以来隐忍，迎合冷度的原因么？
凌意华想要碰碰她的手，但不知怎的，却怎么也伸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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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知道她早就想要这么做，所以才义无反顾的选择支持她。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父亲。
红酒入喉，丝滑酣畅的快感麻痹了他微微躁动的心。
从她策划引冷度去欧洲，又让华强以为冷度要对他的私人公司下手时不得不采取行动的那个时候，他便明白这个女人为了报复项湘真的可以不择手段。
哪怕伤到自己。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女人让他动了心。
对曾经恩人的女儿动心。
半夜，风见月穿着睡衣路过阳台去喝水，冷不丁瞅见凌意华，吓了一跳。
睡意褪去一半，她打着哈欠问他：“你怎么还不睡？”
凌意华晃了晃红酒杯，“想些事情。”
她穿着吊带裙，露出好看的锁骨和直角肩，肩膀一耸，俏皮性感。
“风见月，要不明天你陪我去买菜？”
风见月顺势坐在他跟前：“凌大少爷又想露两手？”
“不，是想知道和你买菜做饭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想要抓住这不定时的短暂的温暖。
“这算是一个新要求吧？”
凌意华敛眸，淡淡的嗯了一声。
风见月假意打了个哈欠，“凌先生早睡。”
那抹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凌意华回神，起身回了房间。
凌意华带她去的菜市场绝对是A国首都最高级的市场，风见月被一楼的猫咖吸引住挪不开脚步。
凌意华蹲在她跟前，笑道：“既然喜欢，不如带一只回去？”
风见月眼睛闪闪的：“可以吗？”
凌意华点点头，忍不住摸了摸蹭他裤脚的小猫。
选好了自己心仪的猫猫，风见月这才意识到两人是来买菜的。
“三楼是菜市场吧？凌先生想买点什么菜？”
凌意华替她拿上了手提包，淡淡道：“买些你爱吃的菜。”
她默默的转过身去，不愿意搭理他的话。
逛菜区的人极少，风见月跟在他身后刷着手机，忽然说：“凌先生，要不咱们做这个？”
她把手机屏放给他看，上面是琉璃虾的做法。
凌意华点点头：“那就做这个。”
两人刚抬头，却对上冷度和付闻颜惊讶、震惊、以及种种情绪的脸。
风见月心脏疯狂跳动，保持懵懂无知的样子瞅着二人。
她将手机装起来，对凌意华道：“凌先生的熟人吗？”
凌意华立刻会意，“是的。”
他的动作和神态以及语言到达了一种尴尬、微妙、无措的境地。
风见月点头致意，随后站在凌意华身后不在说话。
她装作失忆的模样试图躲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