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的夏溪,没有来的及休息,便立刻又投入了工作之中,萧木突然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往日的温情不再,又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的萧总。
强压下心中的悲伤与不安,夏溪像往常一样将精力全部放在了工作上,偶尔累了,就爬在办公桌上小眯一会儿,丝毫没有萧氏少夫人的派头,因为她时刻都知道自己在这里真正的位置,哪怕之前有做过梦,现在也已清醒。
但是作为萧木名义上的妻子,有些场合又是她必须出席的,比如今天的饭局,一位很重要的外资合作商,公司声称必须拿下这个项目,这将是未来一年公司百分之三十的收入。
自从那次以后,萧木是禁止她再喝酒的,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她,怕她酒品不佳,实际上,他是不希望她喝酒后的样子,被别人看到。
对面的客人在看见夏溪的第一眼起,目光就很少从她身上移开,也许碍于她的身份,并不敢有所逾越。
酒过三巡之后,也许是酒壮人胆,也许是客人喝的有点多,他举起酒杯来到夏溪身旁,非要敬她一杯。
小心翼翼的看向萧木,平时这个时候,他已经出面阻止了,时间一久,熟知他的人便都知道,萧氏少夫人在饭局上是从不喝酒的,也就极少几个不懂规矩的人会找夏溪喝酒。
当然,像这种需要萧木和夏溪同时出现的饭局平时也并不多,这次因为项目大。
见萧木既不肯看她一眼,又没有替她挡酒的意思,她不确定他是怎么想的,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应该先拒绝一翻,“赵老板,对不起,我不会喝酒!”倒也不是一点不能喝,从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去酒吧买个醉什么的,只是酒量很浅而已,为了自身安全,尽量控制住度。
“萧夫人,”赵老板不依不挠,许是萧木的态度让他又有了几分胆色,“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我十分欣赏夫人的美貌与才华,还请务必赏个脸啊。”
“给面子”,是酒桌上最常用来劝酒的俗套话语,而又偏偏教人难以拒绝,仿佛不妥协就是不将对方放在眼里似的。
再偷偷的看一眼萧木,依然没有帮忙的意思,他这是打算不管了啊。
微微一笑,夏溪端起面前的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的时候,辛辣感让她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
从前怎么没觉得酒是这么难喝的东西,当真是许久不喝酒,生疏了。
赵老板哈哈笑起来,连夸好酒量,并继续劝酒。
夏溪是真的为难起来了,既然觉得酒难喝,她就真的不想喝了,可是萧木又没有要阻止的意思,难道是因为项目大,需要她破例一次?
公司全年百分之三十的收益啊,她可不想因为她而有差驰,这个责任她负不起。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又喝了几杯。
“赵…赵老板,来,我敬您!”举着酒杯的手被另一只手给握住了,力道大的吓人,“疼疼疼!”夏溪忍不住叫疼起来,对上一双满是愤怒与厌恶的目光,她笑了。
“萧总,我还能喝!”
不理会她的抗议,“跟我回去!”声音冷的像冰,在全桌人惊岔的目光中,萧木扯着夏溪的胳膊,大步离席……
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只仿佛记得,自己被大力扔在了什么地方,然后,然后她可能是睡着了。
看来真是喝多了,其实也没喝多少,许是许久不喝的原因,酒量比以前更差了。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夏溪躺在自家的床上,头疼欲裂。看了看时间,上班已经迟到了,要赶紧去公司才行。
咦,床头柜上有张纸条,是萧木留下的,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你今天不用上班。”
想起昨晚被萧木硬拖着回来,失去意识前,她还惦记着那个项目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搞砸,“萧…总,我还可以…喝,不能因为我把项目丢了…”
“这点收益我还赔的起。”萧木重又变成了那个冷冰冰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国以后,总感觉他哪里变了,往日的温情不再,就好像那个态度和善的萧木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可是,昨晚为了她,他又肯舍弃那么大一个项目,如果一点不在乎她,会为她作这样的牺牲吗?
是酒还没醒吧,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昨晚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垃圾,厌恶致极,她所有的努力,一夕之间全都白废了。
他帮她,只是因为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毕竟她出洋相,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个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自从回来以后,还没来得及处理,她不知道该拿这个箱子怎么办,别人的东西也不能随便扔掉,她自己的箱子里,有放着关于自己的信息,没准对方会主动找她,换回属于彼此的东西。
“属于彼此的东西……”夏溪喃喃道。
忍不住又拿起那张照片,照片上,笑得灿烂的男人,萧木,她自从认识萧木以来,就从未见他这样笑过。那个女孩是谁不言而喻,只有那个女孩才能让他这般敞开心扉的开怀大笑,让他觉得快乐!
那个女孩回来了,她也该走了吧,事实上,萧木从来没有属于自己过,是她自己入戏太深,不肯醒来而已。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夏溪这样想,原本就是注定要离开的,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这一年多,她为公司创下的收益,足够她尝还萧木对她的资助之恩了。
解脱?不,心里的不舍又是什么?那份深入骨髓的牵挂与依恋,像毒蛇一样莹绕在心头。
“手里拿的是什么?”冷冰冰又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将夏溪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是萧木,这个时候他怎么回来了,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自己的家?”说话的人语气更加冰冷,难道说他什么时候回家还得她说了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公司吗?”真是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