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铃兰和程子默说开了心事,心里的结也都打开了,魏铃兰睡了一个好觉。
一切都在按安排好的有条不紊的进行。程子默的部署十分顺利,多的是对太后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宫中太后虽说把消息瞒的很紧,但程子默到底是没有死的,而且已经联系了不少旧部,就等着南下之后,静待时机给那毒妇和她的儿子重重一击,把那些不忠之人都一网打尽了。
但是就在这当口,发生了一件让魏铃兰恶心无比的事情。
原本魏铃兰美美的睡了一觉,早晨带着愉快无比的心情起了床,结果还没吃完饭,就听家中门房的小厮来报,说是一个叫魏三的,还有一个自称是小姐的奶奶的老太婆在门口,吵嚷着要见小姐,门房的人没办法,只好将这两人请进了待客厅等候。
魏铃兰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厉声喝道:“我招你们来时是怎么吩咐的!我父亲和家中人已死多年,我与我母亲相依为命多年,如今这门口的自称我父亲我奶奶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你们竟然不拦着?我对你们说的话都当耳旁风吗!还不将那两个无赖赶出去!”
话音未落,魏三和王婆子就闯了进来,刚好听见魏铃兰这一番话。
王婆子破口便大骂:“好啊你个小贱蹄子!你竟敢诅咒我和我儿子!死了多年?老娘活得好好的呢!”
魏铃兰冷笑着把饭碗磕在桌子上,“哪里来的疯婆子?在我这里口吐狂言!你们是死人吗?还不给我赶出去!"
“谁敢!我告诉你们,谁敢碰我一下,我就赖在这里不起来了!哼!”王婆子开始撒泼。
这时杨氏得了信,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跑出来,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杨氏也是气坏了,但是杨氏毕竟是在魏家忍了多年的,这点场面对于她来说,还不值得一提。
杨氏摆摆手:“你们先退到院子里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必进来。”
小厮们都退出去了,到了院子里,不由得满腹疑惑。
小厮甲:“平日里小姐待我们最是和善了,怎么今日如此疾言厉色?真是把我吓坏了!”
一个资历比较老的小厮悄悄的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夫人和小姐之前家里的事吧?”
众人纷纷摇头,这个小厮压低声音说道,“这两个人,其实是小姐的爹和奶奶。”
“啊?真的是?那小姐怎么不忍呢?这也太不孝了吧!”
“你胡说什么呢!我话还没说完!”这个小厮不满的看了一眼小厮甲,“虽说这两人确实是小姐的爹和奶奶,但是小姐和夫人从前的日子啊,真是活得还不如畜生!”
“这个王婆子,为人刻薄,夫人以前在魏家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就像魏家的下人一样!什么苦的脏的累的活,全是夫人干!就连生孩子,都不得闲,生完小姐的第二天,就被派出去洗衣服了!”
“啊?这王婆子也太恶毒了!就连我都知道,夫人生了孩子之后,可是一个月都不能出门的!”这人不知道坐月子的说法,但是能懂得一点。
“谁说不是啊!小姐过的就更惨了!王婆子重男轻女,小姐出生的时候差点被王婆子掐死!魏三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这还是当爹的吗!”
“还不止如此呢!小姐小时候是瘦骨嶙峋的,饭都吃不饱!你们知道小姐到了十八才嫁给了姑爷吧!那都是王婆子给生生拖的!王婆子不想给嫁妆,也不想失去一个劳动力!”
“后来,这夫人总算开了窍,下定决心要和离,这王婆子就狮子大开口,要五十两银子,才给和离书!小姐聪明,很快就挣到了五十两银子,这才带着夫人逃离了这个大火坑啊!”
“你这说的和今天的事也没什么关系啊!”小厮甲插话道。
“我接下来就要说了!你也太心急了!”这个小厮不满的白了小厮甲一眼,接着说道,“这五十两银,小姐说了,可以给,但是有条件,从此以后,小姐和夫人同这魏家恩断义绝,再无任何关系,王婆子为了五十两银子同意了。所以说啊,小姐不是不孝,而是这魏三和王婆子原本就同小姐夫人没有关系了!”
小厮乙说道:“我觉得小姐太善良了。依着小姐的本事,这魏家对待她如此,早就可以报复回去,但是小姐提都不提这家人,现在这王婆子和魏三还恬不知耻的找上门来,真是太不要脸了!”
这个小厮说道:“你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你不觉得这个魏三很是眼熟吗?”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众人都觉得魏三看起来十分的眼熟,小厮乙突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这个魏三,不是汇财赌坊林老板的新晋上门女婿吗!”
林老板对独女十分的疼爱,婚礼都办的浩浩荡荡的,魏三骑着高头大马绕城一圈,声势浩大,城里的人那一天都去看热闹了,所以都多多少少认识了魏三。但是毕竟只是一面之缘,这个小厮不说,他们可都没反应过来!
“这真是太无耻了!”小厮乙大声的喊道,“林老板在说明招婿原则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会给女婿家里的人一笔不小的银子,但是从此以后女婿就跟家里再无关系,如今这王婆子带着魏三来找小姐,怕不是因为没有办法再从林家捞银子,所以把捞钱的主意打到了小姐的身上。”
那个资历比较老的小厮点头说道:“我也是像你一般的想法,不然的话这王婆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小姐处理好生意准备南下的时候找上门来。定是想要分一杯羹。但是小姐不可能给他的。就冲他以前做的这些混帐事情,小姐就不可能原谅他。照我说啊,小姐如今只是不认他,要把他赶出去,这已经算很善良的了。”
小厮们在院中暗戳戳的讨论着魏铃兰的事情。但是魏铃兰却丝毫不知道这是杨是故意传出去的。
杨氏想得比较多,不管怎么说,从血缘上来讲,魏三他和王婆子确实是铃兰的父亲和奶奶。尽管已经写了文契,断绝了关系,但是血缘是不争的事实。杨氏觉得要把这些事情传出去。虽说有一些丑闻的感觉,但是毕竟错不在她们母女。但是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会觉得魏铃兰无情无义。
魏铃兰不是很在乎这孝顺不孝顺名声的事情。但杨氏是清楚的,这不孝的罪名扣下来,就相当于毁了魏铃兰,这种坏名声传出去,以后魏铃兰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杨氏难得的强势了一回,耍了一些小心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在无意当中,透露给了这个资历比较老,她也比较信任的小厮。目的就是让小厮把这些事情传给宅子里的其他人,这宅子里的人都知道了,那宅子外面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毕竟魏三和王婆子声势浩大的找上门来。杨氏想,这林老板一定不会不知道。但就不知这林老板打的是何主意。
待客厅那里,杨氏和魏铃兰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王婆子在那里撒泼,魏三却在一旁像木头一样的静静站着,一句话也不说,沉默的如同一座雕塑。
杨氏和魏铃兰看着王婆子在那里撒泼打滚,就如同看一个耍猴戏的人一样。眼睛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王婆子本想等着杨氏和魏铃兰先开口,但是却没想到杨氏和魏铃兰这么沉得住气,不仅不开口问她,反而还带着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她!
王婆子心里十分恼怒,当即站起来就说道:“魏铃兰,你这个不孝的孙女,自己发达了,竟不想着家里。”
魏铃兰当即就冷笑道:“你算我哪门子的家里人?咱们之间也就只剩下那一点点的血缘关系了,咱们之间的那一点情谊,我不是早就用五十两银子买断了吗?文契还在我手中,你要不要再看一眼?呵,如今再来跟我谈这些,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当初你那嗜钱如命的嘴脸哪儿去了?如今就是为了钱脸面都不要了吗?哦,对了,也是我记性不好,王婆子你从来都是不要脸面只要钱的。”
魏铃兰这一翻话不可谓不恶毒。但是谁也不会说她什么,毕竟王婆子实在是太恶毒。而杨氏则隐隐的,带着赞赏的目光看了被铃兰一眼。
魏三站在一旁听着魏铃兰这样无礼的话,竟然还是不出声。
王婆子气急了,狠狠的给了魏三一下:“你这个没有能耐的软骨头,去林家吃好喝好的,吃白饭也不想着帮衬家里一点,如今我上你女儿这里来讨银子,你也不帮我说一句话。我养你有什么用?”
魏三木然的看了一眼王婆子说道:“娘,当时咱们可是同林家签了契约的。我在林家当上门女婿之后,你拿着银票离开。咱们从此就像和铃兰一样再无关系。我在林家花的每一笔钱都是要记在账上。我能如何帮衬你?再说了,当初是你执意要我同林家结亲。那断绝关系的契约书也是你自己亲手签的名,如今你却要来怪我,这是何道理?我原本今日就不想同你走这一遭。但是林老板,并没有阻止我。想来也是听说了铃兰会医术,想为我夫人治病的缘故,咱们今日来目的是不同的,你要你的银子,我请我的郎中。”
杨氏听了这话,不由得诧异的看了一眼魏三,他印象中魏三,可是一个十足的妈宝男。
曾几何时胆敢这样对王婆子讲话,但今日魏三的所作所为真是让她大开眼界,莫不是这魏三,在林家吃饱喝足有了十足的底气,所以才敢这样对王婆子说话。又或者是魏三其实心中早已对王婆子不满,但之前碍于种种原因没有发作罢了。
不管是因为哪一种杨氏在最开始的惊讶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深深的不屑。毕竟不管怎么说,她和铃兰同王婆子终究是差了那么一些。带着魏三可是王婆子亲生儿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魏三竟然也能这般的狠心。
随后,杨氏心思一转,有了另一个想法。莫不是这魏三如今跟王婆子这样,是做戏给他们看。这林小姐的顽疾,青县的人都知道,难不成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以此来糊弄铃兰去给林小姐治病。这样想着,杨氏转头看了魏铃兰一眼,正巧这时魏铃兰也在看向她。
母女俩这心中便有了数,看来铃兰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