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催婚,仿佛是一个炸弹一样,将沈若鹤整个人都给炸懵了去。
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生生要结婚了,要娶他的青梅竹马了么?
听到莫父的话,几乎所有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更多的是一种惊讶。
莫父继续说道:“我知道,在这种时候说婚事的确不好,可这一直是老罗的心事,罗恩生,我就问你,会不会娶我家莫栗巧?”
莫栗巧早就红了脸颊,对于罗誉的心思,罗恩生又怎么会不知道?
底下人似乎都在看着他,罗恩生再一次感受到了难堪。
就和当年被沈若鹤在厕所里,第一次做出那种事还被拍下来的感觉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罗恩生突然发现,他仿佛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沈若鹤了。
周围人是那么多,罗恩生因为罗誉的死亡而大受打击之下瘦削下来的身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视线却是不由的落在了一边的莫栗巧的身上。
就见莫栗巧正带着几分期望和恐惧看着他。恐惧?对了,这里不少人都是双方共同的朋友,他又这么能当众服了面子?
于是,罗恩生还是认真的说道:“嗯,我会娶莫栗巧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莫栗巧本来心里懊恼死了的,她可是知道沈若鹤和罗恩生的事情的。
对于自己父亲的做法,她压根一点儿都没抱希望,不,或者说,莫栗巧更是做好了丢人的准备。
可是谁叫她喜欢罗恩生呢?
此刻听到罗恩生的回答,莫栗巧反而反应不过来了,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殷桃小嘴微微张开,带着惊讶和欣喜看着罗恩生。
心里更是一阵甜蜜。
想要嫁给罗恩生,可是莫栗巧一直以来的梦想。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梦想,居然还有成为现实的那一天。
罗恩生还在那边说着什么。
可是沈若鹤的耳朵里却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的心里,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那一句:“我会娶她的。”
“会娶她的。”
白色的灯光仿佛突然变得刺眼了起来,叫沈若鹤都看不清罗恩生的表情。
他看不出,罗恩生究竟是抱着一份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的。
他也听不到之后罗恩生的话,只能看着罗恩生那柔软的蔷薇一般的唇瓣开开合合,那里的味道,或许只有沈若鹤最为熟悉那种致命的甜蜜。
但是之后,这双唇,要归于另外一个人了。
心里的苦涩一下就被打翻了,将沈若鹤整个人都浸泡了进去。
沈若鹤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葬礼,他不敢再继续待下去了。
要是沈若鹤再待下去,就连沈若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是啊,罗恩生要娶妻了,那么自己这样的跳梁小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就连思考的能力几乎都要一并停止,最后的理智只能勉强的支撑着沈若鹤走出葬礼现场。
见到阳光之后,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烟盒来,动作娴熟的拿出一根,却是用了不小的功夫才点燃,沈若鹤却没有抽,只是静静的看着手里的烟草燃烧。
随后,直接按灭了烟草,就这么离开。
而另一边的罗恩生,总算是坚持到了葬礼结束。他现在可以说是有一肚子话想要和沈若鹤说。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和莫栗巧的事情。
一想到这儿,就算是罗恩生,也不由的有些头痛。
“你有没有看到沈若鹤?”罗恩生几乎是见人就问,可是却是一问三不知,甚至有人用那古怪的眼神看着罗恩生。
满脸奇怪:“沈若鹤?他又怎么会来?”
这话说的倒是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沈若鹤和罗誉的关系,真的,如果不是中间有罗恩生在的话,恐怕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也不为过。
他们的高中同学,自然是知道这个事情的。
罗恩生却是更加的焦急了几分,他几乎是见人就问有没有看到沈若鹤,有没有见过沈若鹤。
可是认识沈若鹤的那些人,又有几个能够给出个答案的?
更不要说,这里这么多的人,认识沈若鹤的恐怕也没有多少个。
一时间,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头一次,罗恩生生出了几分无力感。
“沈若鹤,你去哪儿了啊?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的么?”罗恩生一时间有些低落了起来。
而莫栗巧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她怎么也没想到,罗恩生居然真的会答应娶自己。
两人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中间的情分自然不必多说,但是罗恩生从来没有说过要娶她的话。
却没想到,这次罗恩生居然会当众给出了答案,这对莫栗巧来说,实在是一件大事。
还是一件大喜事。
想到这儿,莫栗巧都不由激动了几分。她下意识的抬头叫了一句:“生生!”
可是身边,却已经没有了那玉树临风的少年。
莫栗巧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周围的人的眼神,仿佛都变成了嘲讽和不屑。
莫栗巧知道罗恩生是多么的受人欢迎,但是现在,生生是她的!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大概比我高这么多,穿的西装,头发......”罗恩生还在寻找着沈若鹤的下落,认真又努力的描述着。
可是换来的,依旧是无奈的摇头。
罗恩生的肩膀一下子就塌了下来,和被遗弃了的小兽一般,惹人怜惜。
莫栗巧的心里更是一阵火大,罗恩生明明都要娶自己了,为什么还要去找别人!还是找沈若鹤的下落!
这叫莫栗巧的心里更是恼火了起来,可是偏偏周围这么多人,莫栗巧又不好发作,那种感觉,真的是叫莫栗巧怄气的不行。
深呼吸,随后努力的保持着平静,莫栗巧就这么朝着罗恩生走了过去。
黑色长裙下的雪白小腿叫不少人都看了过来,莫栗巧却是高高抬着头,一副平静的模样,只有双手死死掐着手里黑色小包的动作可以看出她心里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