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祥和的村庄,人很少,却是很古朴,没有动物在村子里奔跑,寥寥几个小孩子蹲在门口玩着石头。
“陈叔,村子里没纸没笔的,小天姐每天都怎么写字啊?”
“每个月,往村子里收蝎子的来了,跟他说一声,给带过来,只是这纸笔的对咱这地的人来说,没啥用,带进来却金贵的很。你小天姐那时候就去山坡上拣白石头,回来在黑石头上写字,没日没夜的写,也看不懂她在写些什么。”
这是叶初群痊愈以后第一次随陈叔来到村子里。
今天,外面的会有人来收蝎子,说明白点,就是来换蝎子,他们会从外面背进来米和盐巴,还有一些村子里的人托他们带来的家用。
可是或许他们来早了,村子里此刻很安静。
“外面的人想进来,都得早晨来,早早的开始往这走,得走六七个钟头,最多在村子里待一个钟头,换完了东西,借点水,他们还得背着东西走出去,天黑之前走不出去,林子里就会危险了。”
“现在天还早,估摸着还得一个钟头,外面的人才能到,我带你去村长家坐坐。”
“去村长家?好,好!”
叶初群本不善与人交流,而接触了陈家的老两口,才开始慢慢的接受与人交流,虽然还是不太喜欢,但是在这地方,也只好随着这一方的规矩了。
村子很小,很快就到了村长家的门口,古老的木门,似乎承受了无数的风霜。
陈叔上去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进门就喊。
“村长在家吗?”
叶初群果断又楞了,原来都不用敲门的?摇摇头,也直接跟了进去。
“哟,老陈,这是哪家来的孩子啊?没听说你还有亲戚啊?”
“这不,河里捞的那孩子,救活了。”村长听到,顿时哑了,拉着陈叔进了屋子,叶初群会意,独自在屋外徘徊。
此刻,他也想到,或许明天,这个河里捞起来的孩子还活着的消息,就径自传遍全村了;更或许,全村的人都会用异样的眼神来猜疑这个命大的离谱的怪胎究竟来自哪里。
但是一切都与他无关了,河边的房子才是自己要待得地方,也许哪一天,自己就会离开了这个村子。
村长拉着陈叔窃窃私语了一番,这才听到陈叔的呼唤。
“进来吧,陈扬!”
叶初群进了屋子,昏暗的屋子里,两个人把着烟斗吧嗒吧嗒抽着。
“陈扬啊,别怪你村长叔多嘴,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的答着。”
叶初群点点头。
村长抽了几口烟,问:
“你是哪里人啊,怎么掉进水里的啊?”
“我家是桐江的,和家里人出来旅游,结果碰上抢劫的,爸妈被那几个人抓住了,我爸让我跑,然后找个地方报警,结果有个人一直追我,后来追不上,就掏出一把枪,冲我开枪了,被打了两枪,我就晕了,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
叶初群信口胡诌,当然,他也没指望村长这么容易就相信自己,可是他也相信,村长不会有任何辩驳的理由。
村长沉默着,吧嗒吧嗒抽着烟。
“既然这样,你就先在这村子里住着,跟着老陈住,村子呢,也不是大地方,这里的人安稳惯了,承受不了大麻烦,回头我让外面跑的人给你打听打听,有知道你那地方的人给你带出去,这样行吗?”
叶初群点点头,继而说道:
“我小天姐不是考上大学了吗?要是我也跟着村里的老师上学,跟着考出去行吗?”
村长看看陈叔,又低头开始抽烟。
“陈扬啊,陈叔我拿不出钱来让你出去上学啊,当初你小天姐非要去,而且那省里的大学堂讲好了不要钱,我们这才让小天去上的,不是叔不帮你,是想帮也帮不了啊!”
“陈叔,村长,我在老家也读书了,而且学的还不错,要是考试的时候让我去试试,我觉得我也能考个不要钱的大学堂。”
村长和陈叔都笑了,他们显然不太相信。
“好,等回去,你有空就来村子学堂听一听,年底的考试你要是也能考个不要钱的大学堂,我们村里人给你凑个路费,让你去找你小天姐。”
听到这,叶初群却笑了,考个免费的省级大学,对他这个7岁就考了一堆大学证书的天才来说,似乎是太容易了点。
陈叔的半口袋蝎子换了一升米,半斤盐。
叶初群不禁咂舌,很糙的米,很大粒的盐,这根本让人无法想象出村子里的人还抱着这些东西如美食般珍藏,偶尔吃一次,也仅仅是熬粥。
时间过得很快,在溪边的房子,叶初群每天都会进林子里待很久,有时候也会随着陈叔去抓蝎子,有时候带着斧子跟着陈叔去林子深处砍一些木头,回来锯成木板修补破败的房子。
每个月固定的会去两三次村子,听一听学堂里那粗陋的讲课,但是大部分的时间,叶初群却还是用在了树林里,静静的去感知这林子里的一切,去感受鸟儿,去感知昆虫那微弱的思想,有时候更是坐在溪边感受水中鱼儿的思想。
可是动物的思想却都很简单。叶初群沉迷着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村里要开始举办考试,村子里人很少,村长说,试卷时外面的人带进来的,考完了就会送到外面的乡镇,然后乡镇再进行一次考试,选一个考的最好的,送到县城,如果还是考的很好,县里的人就会安排进行高考。
叶初群听着,怎么都感觉像是古代的科举。
虽然总觉得很可笑,可是这些规矩却是他不得不走的过程。
村里考卷送来的当天,叶初群早早的背了一个竹篓往村子走,陈叔送走了他,也背了一个竹篓进了林子。
可是当叶初群走到村子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很可怕的消息,林子里不知道在哪爬出了一条大蛇,早晨,老张带着儿子进了林子,这大蛇却突兀的窜出来,三两下便把他那不满5岁的儿子吞进了肚子,老张马上就急了,可是没敢怎么着,屁颠屁颠跑回了村子,叫了满村的老爷们带着带着绳子,斧子,全部冲进了林子,现在正打算捉蛇。
叶初群也来了兴趣,跟着一群人就跑进了林子,赶到那的时候,正看到和那条巨蟒对峙的村民,很大的一条蟒蛇,盘在地上,盯着人群,不住的吐着蛇信子,让人看了感到头皮发麻。
那巨蟒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正想着如何逃脱这个地方,可是已经完全被拿个各种武器的村民围了起来。
这时候,叶初群却悄悄的躲到了一旁,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开始集中精神。
人与蛇的战斗还没开始,可是一旦开始,就意味着,会有人受伤,恐怕这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
人很多,气氛很乱,每个人的愤怒都在散发,一股股暴戾的气息在人群中缠绕,可是却总是无法感受到那巨蟒的任何波动,人们跃跃欲试可是却还没人敢独自上前一步。
叶初群睁开双眼,原来他和那巨蟒的距离已经超过了20米,凭他现在的感知范围,根本无法接触到那巨蟒散发出的思想波动。
也许靠近一点会好点,只要知道了那巨蟒的想法,就更容易抓住它,不过老张家的孩子估计是救不回来了。
叶初群想着,慢慢的向前靠近,这时却感觉身后一个人影在迅速的靠近,叶初群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张大手已经拍在了他的肩上。
“陈叔,你也来了。”
“陈扬,你走远点,这里太危险,一会你还要去考试,不如先回村子吧。”
“村里的人都来了,我就在这看一会,陈叔你小心点!”
“嗯,你站远点。”陈叔说完从人群挤了进去。
叶初群远远站着,发现陈叔的胳膊被衣服包了厚厚的一层,看样子是要身先士卒了。
也初群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慢慢的集中精神,感应着这些人,随着精神的越加集中,竟然发现每个人身上都被一层淡淡的薄雾包裹,就像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一样,这是他第一次感应到这种地步。
而且身体周围的薄雾有的淡一些,有的更浓郁一些,而浓郁的包裹身体的厚度也更厚一些。他弄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也许只是身体热量所散发形成的吧?叶初群思索着,他并没有在任何一本书上看到过对这种情况的描述,不过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所想已经暴露在他的感应之中。
原来是这样,这群村民果然自私胆小的狠。
叶初群感应这些村民的心中所想,原来这群义愤填膺的勇士都在等着陈叔这个不怕死的。
“老陈这不怕死的怎么才来,都这么久了,哼!”
“呵!陈大胆可算是来了,吓得我这一身汗。”
“终于可以开始抓蛇了,这才是主心骨啊。”
叶初群感应着这些自私的想法,不禁恼怒,可是又能如何,目前只能看如何才能更顺利的抓住这条蛇,而不伤到陈叔。
叶初群又向前走了两步,可是仍未感觉碰触到那条大蛇的思维波动。
这可如何是好,看陈叔的样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会试探着把他的胳膊送进蛇嘴里。
这一条蛇,盘在那里,看样子应该不足四米,只要陈叔的胳膊被那巨蟒咬住,其他的人将会迅速的扑上去,把蛇的头部和陈叔的胳膊绑在一起,然后在那巨蟒的要害上下勒紧绳索,再用铁棍狠狠去敲打那要害,似乎这就是捉蛇的步骤了。
叶初群又靠前两步,距离那蟒的距离应该在15米左右,可是还差的一点,此时的叶初群只感觉到那巨蟒的一点颜色和朦胧的形态。
可是再靠近的话,就要进入人群了。
叶初群停下脚步,继续感应着,可是那就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纸,甚至感应到了那大蛇吐露出的蛇信,触手可及的感觉,可是却总是感受不到。
叶初群开始把感应范围收缩成一条线,那长蛇的影子开始越来越清晰,可是收缩的感知范围缩小之后,身边的发生的一切都将感觉不到。
一种迷茫的感觉也同时出现。
“是这条蛇的波动吗?”
感应到了,叶初群顿时喜出望外,继续把感应范围集中到那一处,只有充分了解这条蛇,才会更容易。
“啊!怎么回事?”叶初群突然睁开眼。
“一种被侵犯的感觉。”叶初群找了一棵小树,蹭蹭爬了上去,可是当他看向那条蛇的时候,却发现,那条巨蟒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莫非这蛇能感觉到我?”叶初群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当那条蛇的形态慢慢清晰的时候,一圈圈的波动如淡淡的薄雾又一次与叶初群的感应开始了碰触。
“好奇怪的人类。”叶初群终于清晰的感应到了那条蛇的思维波动,可是却也发现,这条蛇的波动让人感觉到一种心神不宁,一种头皮发麻,可是看样子,这条蛇并不能感应到人类的波动,那这种强烈的感觉又来自哪里呢?
叶初群也变的迷茫,陈叔包的厚厚的手臂在蛇的眼睛前方晃来晃去,可是那条蛇却始终盯着树上的叶初群,可是当村民准备抓住它的时候,它却能迅速的闪躲。
盯上我了吗?叶初群心里暗笑。
这巨蟒要逃走?叶初群感应到此,迅速睁开眼睛,却发现那蛇还在盯着自己,难道感应错了?随即从树上滑了下来。
而此时,那条巨蟒仿佛脱离了束缚般,猛地窜向了陈叔,人群中一阵惊呼,陈叔也是一身冷汗,迅速的歪向了一旁。
“抓住它,别让它跑了!”众村民却突然变得齐心一般,追着已经窜进林子的巨蟒追去。
“叼了我的孩子,还你妈跑,还我儿子来,石头啊,我的儿子。”老张此刻似乎癫狂了,一边哭喊着,一边抡着斧子向前追着。
“陈叔,这怎么办啊?”叶初群急急问道。
“先跟上去看看吧,今天要是跑了这大蛇,再想抓住就难了。”
“可是现在抓住又有什么用呢?石头已经被吞下去了,现在恐怕已经......”
“唉!”陈叔叹了口气。
“那起码也得把孩子掏出来埋了。”陈叔说完,黯然的向前走去,不想刚走几步又转头说:
“陈扬,你就不要再跟来了,去村子里吧,一会考试,可别给你耽误了。”
叶初群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看着陈叔走远,叶初群也转头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