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君子远庖厨,可是身为恶魔公馆里唯一一个会做饭的男生,唐括即使是面对着各种杂乱的食物,也能处理得应心得手。
欣赏他下厨的样子,实在是堪比美景。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甲都修剪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利落的处理着鱼片。
闪烁着冰冷银光的手术刀,在手指间旋转着,转瞬之间就将雪白柔软的鱼片从鱼骨上剔下,码在精致的青花瓷盘里。
英俊的少年,对待菜肴的认真程度,丝毫不亚于站在手术台上。
下巴紧绷,嘴角微抿,凤眸里是严肃而认真的光芒。
不消多时,从锅子里就传来了食物的芬芳。
他这才用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从缭绕的水雾之中将菜给盛了出来,鱼肉鲜嫩,汤色香浓,令人食指大开。
越离沙坐在餐桌前,咬着自己的专属小银筷,直愣愣的盯着唐括。
但是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她的眼神根本就没有聚焦,空茫茫的,明显是发呆去了。
她自从晚上回到恶魔公馆以后,就一直是这种状态。
唐括不动声色的扫了她一眼,将鱼汤推到了她眼前:“发什么呆?还喝不喝汤了?”
她是去见了谁?
一下课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手机都关了。
回来以后又是这个样子……
唐括的眼底闪过一阵冷芒,抬手就在越离沙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回神!”
“哎哎哎?”越离沙猛然一机灵,然后鼻子里就窜来一阵诱人的香味,立刻就双眼冒红心捧着小脸摆出一副花痴的样子:“阿括你好厉害呀!看上去好好喝!”
二话不说就将头埋在了比她的脸还大的汤碗里,呼噜呼噜的,就像只进食的小猫。
唐括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了起来:“慢一点,小心烫……”
话音刚落,越离沙的痛呼声就响了起来。
几乎是尖叫了一声,然后张开小嘴就将粉色的舌头吐了出来,小手使劲在一遍扇啊扇啊。
唇是殷虹的,牙齿是雪白的,微微吐露的那点舌尖,就像枝头颤悠悠盛开的樱花瓣。
落在唐括黝黑的眼底,分明就是一种无言的诱惑。
他轻咳了一声,以此来掩饰自己莫名的心窒,凤眸移到另一边:“都说了让你慢一点了。”
越离沙根本就没有注意他那一瞬间的失态,兀自皱着眉可怜巴巴的样子:“好烫呀!”
唐括微微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过去,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她尖尖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了起来:“我看看。”
“喏……”
心大得可以装下整个草原的越离沙,径直就吐出了小舌头,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肯定起泡了是不是?”
措手不及的唐括就这么呆愣的盯着那段粉嫩嫩的舌尖,触电一般的松开她,耳根的地方,泛起了一阵可疑的红色。
他的动作太过于激烈,以至于越离沙开始怀疑自己的舌头是不是被烫得惨不忍睹:“卧槽很严重吗?”
“我……”可怜的唐括手足无措的东瞅西瞄,就是不敢直视她,最后只好落荒而逃。
“我去给你拿点药……”
他就像逃难似的飞奔进了储物间,留下越离沙皱着脸叫苦不迭:“喂!你还没说是不是很严重呢?”
西门这个时候正好从房间出来,听到越离沙的话,挑了挑眉:“怎么了?”
“烫到了!”越离沙捂着腮帮子朝西门抱怨。
“我看看。”
西门正准备走过去检查她的伤口,唐括就拿着药从储物间里走了出来,正好见到西门伸手要去碰越离沙脸,声音顿时就大了起来:“我来吧。”
他一边说着,也不管西门似笑非笑的神情,自顾自的将西门推到了一边,然后扶住了越离沙的下巴,认真的用棉签粘着药膏,一点一滴的替她的小舌头上着药。
西门望了望神色自若的越离沙,又望了望看上去若无其事,实际上手指都在微微发抖的唐括,轻轻嗤笑了一声。
“阿括,最近少吃点进补的东西吧。”他温柔的笑了起来,碧绿色的眸子里尽是揶揄。
“什么?”唐括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啊,我是好心提醒你,不然的话肝火旺盛,得流鼻血。”西门嘲弄着说到。
唐括突然就醒悟了过来,听懂了他的意有所指,一张俊秀的脸庞瞬间就涨得通红。
他狠狠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西门,咬牙切齿的压低了声音:“西门夏婴!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咦?我可是个好心人……就算说中了,你也不用恼羞成怒吧?”西门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
“闭嘴!”唐括威胁似地亮了亮手术刀,大有一副他再说就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西门窃笑了起来,决定放过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实则纯情得不得了的少年。
不过这可不代表他好心,只是想看更多的笑话而已。
难得见到唐括如此怂的一面,他怎么能不把握机会,多欣赏几次呢?
他可是最佳损友啊!
“阿括,听哥哥劝,年轻人,要把持得住才好呀!”西门微微笑着摊开了一本书。
“刷”的一声。
唐括的手术刀擦着他的耳边飞过。
然而惊叫的却是原禄水……
正抱着大束鸢尾从外回来的他,迎接的不是好友们的笑脸,而是一把冰冷的手术刀!
幸好跟在他身后的陆伽罗眼疾手快,两根手指迅速的捏住了刀柄,这才避免了原禄水血溅当场的惨痛后果。
“我说,这是在比赛射飞镖吗?”陆伽罗捏着刀柄,金发在灯光下褶褶发光,手术刀顺着他的话音落下,飞速的朝唐括飞了回去。
唐括的头微微侧了侧,那把手术刀就击中了他身后墙壁上的某副名画。
砰的一声——
西门愤怒地将书一扔,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二十万美金!你们谁赔我?!”
亏他刚刚还在洋洋自得自己是最佳损友呢。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最佳损友分明就是眼前的这群混蛋吧!
越离沙捂着被烫伤的嘴放声大笑了起来,却又牵动了伤口,又是好一阵叫嚷。
一直闹到三更半夜舒舒服服的躺到了床上,迷糊的家伙这才拍着额头叫苦不迭,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牧觉要一起去旅游的事情,根本被抛诸脑后了!
算了算了,改天再说吧。
越离沙迷迷糊糊的想着。
结果这一改天……一直到了同样是计算机系的卓辰己发现旅游登记名单上赫然出现了牧觉的名字的时候,才推了推了眼镜,将那张名单扔到了学生会长越离沙的办公桌上。
“我说……能给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卓辰己冷声讥讽:“是觉得学生会的活动资金太多?所以才弄进来一个莫名奇妙的人公费旅游?”
卓辰己说这种话是有缘故的,毕竟校董事局的大抽查好不容易才蒙混过关,危机四起的财政支出本,已经不堪重负了!
不明所以的唐括捡起那张名单,只轻轻扫了一眼,脸色就阴沉了起来:“牧觉?”
四双眼睛都阴恻恻的,看得越离沙心底一阵发虚……
她只好尴尬的举起双手:“听我解释!”
天呐,这画面怎么看都像红杏出墙被逮到的场面啊!